阿木爷爷的药圃在镇子东头,挨着后山的竹林,晨露总比别处多些。凌恒提着竹篮帮着除草时,鞋尖都沾着湿凉的水汽,混着泥土和草药的清苦,倒让人头脑清醒。
“这‘还魂草’得浅种,”阿木爷爷蹲在地里,手里捏着株卷成一团的草,银发上沾着草屑,“你看它干得像枯柴,浇点水就舒展开了,性子韧着呢,跟咱们青石镇的人一样。”
凌恒跟着把还魂草埋进土里,指尖碰到湿润的泥土,带着点微温。“上次打山匪,张屠户被划了道口子,就是用这草敷的吧?”他记得那草药捣成泥,绿莹莹的,敷在伤口上凉丝丝的。
“嗯,”阿木爷爷笑着捋胡子,“这草止血快,就是难采,得去西坡的崖壁上找。前阵子让卖花姑娘帮着采了些,正好种在圃里,以后用着方便。”
墨渊背着个小背篓,蹲在另一头种薄荷。他笨手笨脚的,把薄荷苗栽得东倒西歪,还差点把旁边的金银花踩了。“这薄荷真能驱蚊?”他捏着片叶子揉了揉,清凉的气味立刻窜进鼻子,“比城里卖的香包管用?”
“管用多了,”阿木爷爷慢悠悠地说,“晒干了泡水喝,还能败火。你这阵子练剑躁得很,多喝点正好。”
小花飘在药圃边,用花瓣碰了碰刚栽下的紫苏,紫色的叶子被碰得轻轻晃,像是在打招呼。它忽然发现一株蒲公英,绒毛球鼓鼓的,便凑过去用花瓣一戳,白色的绒毛立刻飞起来,像群小伞兵,引得墨渊哈哈大笑。
“别捣乱,”凌恒笑着把小花拉开,“蒲公英的根能入药,得让它好好长。”
日头升高时,药圃里的新苗都栽得差不多了。阿木爷爷坐在石头上歇脚,看着圃里的绿意,眼里满是欣慰:“以前总担心走了之后,没人管这些草。现在看你们俩学得认真,我就放心了。”
“爷爷您身子骨硬朗着呢,”墨渊递过去水壶,“等这些草药长成了,您还得教我们怎么炮制,怎么配药。”
“好,好,”阿木爷爷喝着水,笑得皱纹都堆在一起,“炮制草药跟做人一样,得有耐心。就说这当归,得晒足百日,再用酒泡,性子才能温厚,不然太烈,伤人。”
张婶提着篮子来送午饭,里面是刚蒸的菜团子,还冒着热气。“给阿木爷爷加了点枸杞,”她把团子递过去,“补气血。小凌和小墨也尝尝,野菜是今早刚挖的,新鲜。”
三人坐在石头上吃饭,菜团子的麦香混着草药的清香,格外爽口。张婶看着药圃里的新苗:“这些草长得真好,绿油油的,看着就有精神。以后谁有个头疼脑热的,也不用跑老远请郎中了。”
“我打算再开片地,种点金银花和艾草,”阿木爷爷说,“金银花能泡茶,艾草能驱蚊,都是过日子用得上的。”
凌恒点头:“下午我去后山砍些竹子,搭个架子,让金银花爬上去,既省地方,看着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