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缕残魂扑过来时,我猛地睁眼。
眼白里浮起一丝金纹,像根细针扎在眉心。
那东西张着血盆大口要往我识海钻,我没躲,反而往前踏了一步——胸口传来被烧红的铁钎子捅穿的疼,可我早把图腾纹引到心脏周围,精神污染顺着纹路逆流,“滋啦”一声扎进地门裂缝里。
“好小子!”九首蛇傀的残识突然炸响,九颗晶化的头颅同时腾起彩光,像九盏灯把浊气往外涌的口子封了个严实,“趁现在!”
我攥紧门栓跃起,青铜棍带着风声砸向门环基座的铭文阵眼。
“当——”的一声闷响,整座山都晃了三晃。
门缝里的巨眼急得直转,血色海浪疯狂拍打着门沿,可那道裂缝竟肉眼可见地缩小。
“塌!”我吼了一嗓子,门栓上的锈迹簌簌往下掉,露出底下刻着的“陈宅”二字——和门环上的一模一样。
山谷开始塌陷,碎石砸在铠甲上叮当乱响。
我摔在裂石堆里,七窍都往外渗血,图腾铠裂成碎片挂在身上,像片破鱼鳞。
可盯着逐渐缩成寸许的门缝,我反而笑了——那只巨眼终于隐进黑暗里,再没敢露出来。
“咳……”我撑着膝盖想站起来,腕上突然一暖。
低头看,哭童留下的布条残烬不知什么时候飘起来了,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道托着,轻轻贴回我手臂。
“哥哥,这次我没哭。”
声音轻得像片羽毛,却炸得我耳膜生疼。
我猛地抬头,正看见门缝深处有道模糊的影子一闪——穿半幅残破的图腾铠,个子小小的,像极了当年缩在衣柜里的小棠。
“它……在学你。”心噬的声音突然哑了。
我盯着那道影子消失的方向,喉咙发紧。
风停了,夜露开始往脸上落,凉丝丝的。
远处青山城的方向,丧钟不知什么时候停了,只剩废墟里的碎石还在“咔嗒咔嗒”往下掉。
我盘腿坐在裂石中央,摸出钥匙串。
新加上的门栓撞着其他钥匙,发出比之前更沉的声响。
夜露凝得更重了,顺着发梢滴在图腾纹上,溅起几点火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