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顺着管道摸到缺口,双脚勾住管壁,整个人倒垂下去。
下方的烟雾里,疤脸的影子被应急灯拉得老长,他背对着我,正在用对讲机喊:封锁所有出口!
机会来了。
我松开手,脚尖点地时膝盖微屈卸力,右手从袖口抽出细针。
疤脸听见动静转身的瞬间,我已经欺身到他面前,细针精准刺进他后颈的动脉。
他闷哼一声,手枪掉在地上,手指死死抠住我手腕:你以为...你是唯一一个能控制的人?他的瞳孔开始扩散,嘴角溢出黑血,林...林怀远早就在你灵种里...种了...
话没说完,他怀里的芯片突然爆出刺目红光。
我下意识偏头,那光却像有生命般穿透天花板,在混凝土上烧出个焦黑的洞。
整座地下设施的灯光开始疯狂闪烁,警报声撕心裂肺地响起来。
我蹲下身摸他的脉搏——没了。
芯片碎片还在发烫,我捡起来时,掌心被烫出红印,却看见碎片上的纹路在发光,像某种古老的符咒。
头顶的焦黑洞口漏下几缕风,带着股熟悉的草木香——是野人山的味道。
红光消失的方向,传来隐约的钟鸣,像从极远的地方飘过来的。
我望着那个洞,后颈的寒意又涌了上来。
老皮的声音突然从通风管传来:陈丰!
守卫从东边包抄了!我把芯片碎片塞进衣袋,抓起疤脸的手枪,最后看了眼天花板上的焦洞——那里有什么东西在等我,或者说,在等这枚灵种。
警报声里,我跟着老皮的指引往反方向跑,身后传来守卫的喊叫声。
但刚才那道红光消失的方向,始终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
野人山,云尘子,还有林怀远藏在最深处的秘密——我突然明白,疤脸临死前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灵种里的东西,可能从来都不是我的。
(红光消失的天花板尽头,传来一声极轻的,像是某种沉睡多年的机关,被轻轻叩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