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药房暗门的血痕(2 / 2)

“这些是……”我喉咙发涩,想起上个月突然“转院”的3床老李,他总说护士给他打的针比蚊子咬还疼;想起总对着墙说话的7床老张,上周突然安静了,护工说他“治好了”。

原来他们都在这儿。

“吱呀——”

头顶传来木板滑动的声音。

我猛地关掉手机,后背贴上石壁。

有人下楼的脚步声,很慢,像在数台阶。

油灯的光先漫过来,暖黄的光晕里,老赵的蓝布工作服下摆沾着泥,他举着灯往墙角照,影子在墙上被拉得老长。

“妈的,哪个小兔崽子动了门?”他蹲下来检查那具c - 09的尸体,手指戳了戳烂掉的脸,“老张头,你倒是说句话啊?上个月还跟老子抢花生米吃……”

我贴着石壁不敢动。

老赵的钥匙串在他裤腰上晃,金属环撞出细碎的响——就是这串钥匙,白天他塞回抽屉时,我看见最顶端有枚黄铜钥匙,齿痕很深,和药房里所有锁都不匹配。

“明儿得把暗门锁死。”老赵嘟囔着直起腰,油灯照到石壁上的字时,他突然伸手抹了把脸,“老陈啊,你说我是不是该听你劝?当年要不是跟着老林头……唉,那孩子要是知道他闺女在这儿……”

他的声音突然哽住。

我借着油灯光看见他眼眶发红,喉结上下滚动,像在拼命咽什么。

楼梯口的木板又滑上了,他转身往上走,钥匙串在裤腰上叮铃作响,声音越来越远,最后“咔嗒”一声,是暗门从外面锁上的动静。

我摸黑摸到墙角的尸体旁,手指触到c - 01的腕带——是不锈钢的,刻着“青山市安宁精神病院 实验体”。

指甲掐进掌心,我想起林怀远身上的松香味,想起野山深处那些老松树,想起石壁上“引灵入体”的字——他们是不是在拿病人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实验?

暗门的锁孔在头顶。

我踮脚摸了摸,是老式的弹子锁,得用老赵那串钥匙里的黄铜钥匙。

雨声又起来了,滴滴答答打在头顶的木板上,我数着老赵的脚步声消失在药房外,这才摸出藏在鞋底的烟盒纸,把c - 09腕带上的编号描下来。

回病房时,阿影蹲在水塔上,绿眼睛在雨幕里亮得瘆人。

我缩进被窝,把烟盒纸塞在枕头底下,听着隔壁床老周的呼噜声,盯着天花板上的水渍——那形状像极了老赵裤腰上的钥匙串。

明天清晨,我得比老赵更早到药房。

(次日清晨的消毒水味顺着门缝钻进来时,我已经站在窗前,看着老赵拎着保温桶往药房走。

他今天穿了件新洗的蓝布衫,钥匙串在裤腰上晃得格外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