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这里进行人体实验,”林溪的声音带着压抑的颤抖,将看到的景象快速告知陆沉,“注入了一种深蓝色黏液……”
陆沉借着林溪手电扫过渠壁的光,看到了一处相对干净的舱体基座残留标签,上面印着一个他有些眼熟的标志——一个简化地球图案与波浪线组合的旧标识。
“远洋国际……”陆沉瞳孔微缩,“这是我祖父集团早年涉足生物科技领域时用的旧标识,后来因为一些‘技术伦理问题’被叫停,标识也更新了。”祖父的商业帝国,母亲的工牌,废弃的人体实验室……一条冰冷的线索链在他脑中初步成型,让他不寒而栗。
就在这时,脚下原本只是湿滑的渠底,突然传来了明显的水流声,并且迅速变得湍急。水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上涨,瞬间就没过了脚踝、小腿。更令人窒息的是,水中带着一股极其刺鼻的、类似福尔马林的防腐剂气味,熏得人眼睛发疼。
“水涨得太快了!必须离开这里!”陆沉喊道,目光急切地扫视着渠壁。在接近顶部的位置,他发现了一块颜色略深、边缘有细微缝隙的金属板,像是一个检修口。
他示意林溪稳住自己,然后踩着湿滑的渠壁,用从上面带下来的那根坚固铁棍,猛地插入缝隙,全力撬动。金属板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猛地向内弹开,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然而,洞口后面并非预想中的通道,而是一个垂直向下的、深不见底的黑暗竖井!冰冷的、带着浓重机油味的风从下方倒灌上来。更清晰的是从井底传来的、规律而沉重的金属声响——“铿…锵…铿…锵…” 仿佛是巨大的齿轮在紧密咬合、转动,又像是有什么沉重的金属部件,正在被精准地组装、拼接。
“很大的东西,在动,在组装金属!”她的共感能力让她对那种非生命的、却带着明确“活动”意图的机械运作格外敏感,那声音在她耳中放大了无数倍,充满了冰冷的威胁。
陆沉探身向下望去,只有一片吞噬光线的黑暗。他咬了咬牙,发现井壁内侧嵌着一排锈迹斑斑的金属爬梯,一直向下延伸。“只能从这里下去了,爬梯看起来还能承重。”
他率先踏上爬梯,示意林溪跟上。两人一前一后,小心翼翼地沿着湿滑冰冷的爬梯,向那未知的、回荡着诡异组装声的井底深处挪动。
刚向下爬了不到五米,突然——
“嘀嗒……”
一滴冰凉的液体落在林溪的额头上,她下意识地一抹,指尖传来轻微的灼痛感。
紧接着,更多液体从上方滴落,起初是稀疏的“嘀嗒”声,迅速连成一片,变成了一场突如其来的“雨”!
“是腐蚀液!快!往下爬!找地方躲!”陆沉大吼,用胳膊护住头脸,忍着灼痛,加速向下攀爬。
酸雨般的腐蚀液无情地倾泻而下,白色的腐蚀烟雾在竖井中弥漫开来,视线开始模糊,只有脚下那持续不断的、冰冷的金属组装声,如同敲响在耳边的丧钟,引导着他们坠向更深的绝望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