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踱步,声音低沉:
“如此说来…秀儿之死,恐怕并非简单的仇杀冲突,而是…早有预谋?
是针对我玄仙派的算计?”
袁墨见钟雄已听从自己的分析,连忙趁热打铁:
“宗主明察秋毫!
还有,此人不知从何处,竟习得了‘隐身秘术’!
此术乃是灵仙派不传之秘。
更有人从下界飞升之前,见此人在下界时,曾施展过…疑似‘天道派’的镇派剑法——天宗剑诀!”
“什么?!”钟雄闻言,终于勃然变色,霍然停步,目光死死盯住袁墨,
“你是说…他的背后,可能同时站着天道宗和灵仙派?”
这两派,一者实力在玄仙派之上,一者与玄仙派素来不睦,若真是他们暗中联手布局…想到这里,钟雄背后不禁沁出一层冷汗。
袁墨重重地点了点头:
“若非有这等背景暗中扶持,一介下界武者,岂能拥有如此逆天机遇与资源?
看来少主之事,恐怕是蓄谋已久,意在清除我派未来后继之人,打击宗主威望!”
钟雄面色阴沉如水,在殿中来回踱步,半晌,猛地停下,眼中已是一片决然杀意:
“言之有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袁墨,你立刻通过跨界传讯法阵,向下界我派分支‘玄道派’下发最法旨!
令他们不惜一切代价,查出此子在下界的根基、亲族、师门!
找到之后…鸡犬不留,屠戮殆尽!
我要让其他仙族之人,也尝尝痛失亲眷的滋味!”
“属下领命!”袁墨躬身应道,随即又问:
“那…仙界这边?”
钟雄冷哼一声,摆手道:“仙界之事,我自有主张,你只管办好下界之事。
哼,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敢在背后与我钟雄捣鬼!”
袁墨不再多言,恭敬退下,身形隐入殿外光影之中。
待袁墨离去,钟雄沉默片刻,转身走入后殿,换下一身象征宗主身份的华贵紫袍,穿上了一件毫不起眼的玄黑色普通长衫。
他并未惊动任何人,自后院一道隐蔽侧门悄然离开仙府,身形一晃,已化作一道几不可察的黯淡流光,悄无声息地掠向仙界深处一座云雾缭绕的仙山。
此山名为“忘机”,山势不算最高,却灵秀内蕴,云雾终年缭绕山腰,隔绝尘世喧嚣。
钟雄的流光落在山腰一处僻静平台,眼前出现一座简朴至极的小院。
篱笆为墙,茅草为顶,院中仅有三两间竹舍,一方石桌,几个石凳,与仙界常见的琼楼玉宇格格不入,却自有一股返璞归真的道韵。
院门处,一名垂髫仙童早已侍立等候,见钟雄到来,躬身一礼,声音清脆:
“钟宗主,家师已知您会来访,特命童儿在此等候。
他老人家此刻正在山中采药,约需半日方归,请您入院稍歇。”
钟雄对仙童亦不敢怠慢,拱手还礼:
“有劳仙童。”他举步踏入小院,却并未在石凳上坐下,而是负手立于院中那株苍劲的古松之下,眉宇间带着一丝焦虑,静心等待。
日影渐斜,约莫半日之后,院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