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铃铛掩口笑道:
“豪哥,你若学会千里传音,怕是整日里吵得大家不得安宁了!”
豪哥搔头憨笑,不复多言。
几人叙话至深夜方散。
杨锦独卧榻上,望着窗外明月,心中百感交集。
总算找到了云儿,父母在天之灵可得安慰。
只是那符牌为何有此灵异,追杀祖父父母的仇家究竟是谁?
那黑衣人是何来历?
为何要对杨家斩尽杀绝?
万千思绪缠绕,如乱麻般理不清头绪。
他摩挲着那枚符牌,只觉入手冰凉,上面的纹路似乎隐隐流动。
不知不觉间,昏昏睡去。
殊不知在他熟睡之时,身旁那枚符牌竟再次发出冷冽寒光,幽幽闪烁片刻,复归灰暗。
翌日清晨,威虎堂堂主柳瑞元及其十余名手下毙命的消息,便如野火般传遍了宿州城的大街小巷。
茶馆酒肆中,江湖人士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好在昨日事发之时,饭铺周围行人稀少,并无多少人将此事与杨锦等人联系起来。
江湖流言,皆将这笔血债算在了那位神秘的羽公子头上。
一时间,武林震动,人人皆道这羽公子武功深不可测,竟能悄无声息地除掉威虎堂这许多人马。
一些原本打算趁武林大会之机浑水摸鱼的宵小之徒,也不由得心生畏惧,收敛了几分气焰。
然而江湖之中,终究不乏明眼之人。
杨锦清晨起身,忽觉客栈中多了三股异常气息。
这三股气息若有若无,却又深沉似海,显是内家高手。
他推开房门,只见客栈庭院中的石桌旁,端坐着一位神秘女子。
那女子面罩黑纱,难见真容,一身墨色罗裙却绣着暗金纹路,在晨光中流转着淡淡光华。
石桌上横放着一柄奇形长剑,剑身蜿蜒如蛇,并无剑鞘,寒光凛冽,在朝阳下透着森森冷意。
女子身旁侍立着两位老者,左边一人手握铁扇,身着灰布长衫,眉心一颗黑痣颇为显眼;
右边一人面庞瘦削,下巴尖长,身穿锦袍,虽身形干瘦,但双目开阖之间精光四射,显是内功精湛。
三人见杨锦出门,目光齐刷刷落在他身上,宛如要将他看透一般,朝他周身要穴扫过。
杨锦却恍若未觉,自顾自步下楼梯,来到院中石桌旁坐下,招呼店小二送上清粥小菜,慢条斯理地用起早餐,对那六道灼灼目光视若无睹。
眉心有痣的老者低声对女子道:
“小姐,此人气度沉凝,举步间足不扬尘,怕是位深藏不露的高手。
说不定就是那摆擂的羽公子。”
长脸老者却摇头道:
“不然,我看他气息平和,周身并无凌厉之气,定然不是那羽公子!。”
“哼,”痣面老者不以为然,“谁说羽公子就一定要会武功?
真正的高手,往往坐在幕后,哪能用得着他出手!”
长脸老者反驳道:
“若是没有真功夫,他敢摆下万两黄金的赌局,岂不是自寻死路?”
中间那女子微微转头,黑纱轻颤,声音清冷如泉:“两位何必多言,上去一试便知!”
不料她话音未落,三人再转头时,石桌旁已空无一人。
只听楼上传来一声轻微的关门声,少年不知何时竟已回到房中,身法之快,宛若原地消失一般,三人竟无一人看清他是如何离去的。
两位老者面面相觑,脸上皆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那女子黑纱下的面容虽不可见,但执杯的手却微微一顿,杯中清茶荡起圈圈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