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履虽缓,却异常坚定地踏过“绝念”之域,来到了最后的考验——绝生碑前!
碑下字迹锋芒毕露:
“顺天应命,破而后立;
死生一线,向死而生!”
“置之死地而后生?” 杨锦咀嚼着这八个字,心中隐隐有所悟,但生死玄关,岂是易与?
他深吸一口气,毅然踏上通往绝生碑的最后石阶。
刚刚踏入,眼前周遭景色瞬间消失不见!
但并非黑暗,而是一种绝对的、吞噬一切的虚无“空灵”!
目不能视,耳不能闻,五感仿佛都被屏蔽。
骤然!
一道凌厉无比、冰寒刺骨的杀气,毫无征兆地从背后袭来!
快!狠!准!直指后心要害!
杨锦汗毛倒竖!
混沌之气应激而发,身形在间不容发之际勉强侧移!
嗤啦!肩头衣衫被无形气劲撕裂,肌肤传来火辣辣的刺痛!
未及喘息,左肋、右颈几乎同时传来致命的杀意!
两道!
不,是三道!四道!……杀气如同无形的毒蛇,从四面八方、无孔不入地绞杀而来!
杨锦拔出无锋剑,剑光如匹练护住周身,“叮叮当当”金铁交鸣般的脆响在虚无中爆开!
他全凭混沌之气赋予的敏锐灵觉和对杀气的本能感应闪避格挡。
十数回合下来,杨锦已汗透重衫,气息微乱。
这无形杀气不仅凌厉,更仿佛能吸收他的反击之力,越战越强!
“顺天应命…破而后立…死生一线…”
绝生碑的偈语在生死关头于脑中轰鸣!
杨锦猛然醒悟!
这源源不绝的杀意,并非外敌,而是源于自身!
源于内心的恐惧、抗拒与对这“死境”的执着对抗!
越是挣扎抵抗,杀意便越被激发、越强盛!如同陷入流沙,越陷越深。
“破而后立……向死而生……” 杨锦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他猛地收剑归鞘,无锋剑那凛冽的剑意瞬间内敛!
就在收剑的刹那,那原本铺天盖地、无处不在的恐怖杀气,如同被釜底抽薪,骤然减弱!
最终,只剩下一缕最为精纯、最为凝练的杀意,如同实质的冰锥,锁定了他眉心的祖窍,带着终结一切的意志,无声无息却又迅疾无比地刺来!
杨锦彻底明白了,他不再闪避,不再抵抗!
反而彻底放松了身体,敞开了心神,
闭上双眼,灵台一片空明澄澈,无悲无喜,无惧无怖,心中不起一丝波澜,仿佛坦然接受这杀意穿身。
“来吧!”
那缕凝练到极致的杀意,毫无阻碍地“刺入”了他的眉心!
没有预想中的剧痛与毁灭。
就在杀意“入体”的瞬间,脑中如同醍醐灌顶,又似拨云见日!
眼前的绝对虚无如同镜面般片片碎裂!所有的沉重、幻象、杀机烟消云散!
脚下的石阶再次清晰地呈现于眼前,蜿蜒向上,通往一处豁然开朗的平台——观云台!
此地距那血旗招展的崖顶,已不足百丈之遥!
杨锦长舒一口气,腿刚迈向观云台上,身后猛然传来一阵震耳欲聋、如同天崩地裂般的轰鸣!
“轰隆隆——!!!”
他骇然回首,只见刚才所攀登的那段漫长、诡异、承载着“三绝”考验的“登云梯”石阶,竟从轰然断裂!
巨大的石块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坠入深不见底的幽谷!
过了许久,才传来沉闷如雷的撞击回响,谷底升腾起滚滚的烟尘!
天梯……断了!
断绝了后来者的路,也昭示着闯关者只能向前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