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及此,胸中那股郁结的苦闷消散了不少,眼神却已比方才清明坚韧了许多。
他起身下床,浑身竟然感觉比之前轻巧不少,杨锦疑惑朝自己周身上下看去,却并未发觉有不同之处,“吱呀”一声,杨锦推门而出。
屋外天气晴朗,白云悠然飘荡,刺目的阳光让他微微眯起了眼。
院中,一个约莫十一二岁的男童正赤着上身挥斧劈柴,古铜色的皮肤在阳光下泛着金色的光泽,筋骨结实有力,每一斧落下都带着沉稳的力道。
豆大的汗珠顺着他脖颈滑落,砸在干燥的地上,瞬间渗入了土里。
男童听见开门声,猛地回头,见杨锦站在门口,黝黑的脸上瞬间露出一丝惊讶!
“呀,你醒啦!”
他一把扔开斧头,几步就蹿到杨锦面前,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上下打量着杨锦,满是不可思议,
“真是神了!
七日前阿爹把你从山涧背回来时,你浑身皮开肉绽,血肉糊糊,像个被剥了皮的兔子,只剩下出气没了进气!
村里老郎中都说……都说怕是神仙来了也救不活……”
他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
“可这才几天,你竟能自己下床了,真是神了!”
男童的话语如同重锤,再次敲击在杨锦心头。
他眉头紧锁,陷入更深的困惑。
自己内力尽失,定是遭受了极其霸道的内力侵袭,震伤了丹田,犹如废掉人武功一般,此乃习武之人的根基!
再加上男童描述的“断骨”、“裂肤”之外伤,自己本该是伤势极重,奄奄一息才对。
何以短短七日,外伤竟能痊愈如初,内腑也无创伤,竟然行动自如,宛如常人一般!
这绝非寻常医术或体质所能解释,杨锦心头一动,莫非是无锋剑在最后关头护住了心脉?
还是怀中那枚神秘的“复活珠”疏通经脉,愈血疗伤?
谜团重重,一时难解。
但看着眼前男童纯真热切的目光,杨锦不愿拂了他的好意,压下心中疑窦,挤出一丝笑容,顺着他的话道:
“大哥我……略通些医术,体质也异于常人,故而……伤好得快些。”
“你会医术?”男童闻言,眼睛猛地一亮,巨大的惊喜瞬间淹没了他的脸庞,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很快,杨锦就知道男童惊喜的缘由了。
他不由分说,一把拉住杨锦的手腕,力气大得出奇,拖着他就往院落旁边的一个地窖而去,地窖门口有一捆木草堵着入口,孩童搬来木草后便径直走了进去。
“快,快跟我来,看看我娘!”
杨锦被他半拖半拽地拉进正房,地窖内光线昏暗,弥漫着一股浓浓得的药味和……一丝难闻的气息。
此时窖外暖阳似火,地窖内却阴冷刺骨!
杨锦此时才看清,地窖靠里做了一个土炕,土炕上薄薄的被褥下,躺着一个奄奄一息的妇人。
杨锦此时很是疑惑,为何妇人独居在地窖之中,猎户既能救自己一个陌生人,怎么将她夫人置于此地之中?
杨锦仔细瞧去,发现妇人面容枯槁,蜡黄中透着死灰,双颊深深凹陷下去,颧骨高高凸起。
嘴唇干裂起皮,毫无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