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半晌过后,却仍未听到脚步声,杨锦躲在窗后,通过窗边的小孔四下看去,更不见任何身影。
但这一股极其微弱、近乎虚无的气息,却越越近,越来越明显!
这是一种玄之又玄的感应——仿佛一片羽毛落在平静的湖面,激起一丝微不可察的涟漪。
杨锦嘴角泛起一丝苦笑,额头上浸出了细密的汗珠,此人修为之高,身法之诡,实乃生平仅见。
他又不动声色的回到桌边坐下,手里紧紧握住无锋剑,静静等待着这位不速之客到来。
笃、笃、笃……
几声极轻微、极有韵律的敲门声响起,如同雨滴敲打在芭蕉叶上,清晰无比地传入杨锦耳中。
转瞬间,此人竟已悄无声息地穿庭过院,到了房门外!
“既然来了,阁下进来吧。”杨锦拿起酒壶给眼前的空酒杯倒满了酒。
他心知肚明,此刻能寻到此地,且有如此手段的,必是长生门中人无疑。
门扉无声开启,却是一道纤细窈窕的黑色身影飘然而入。
出乎杨锦的意料,此人竟然是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
只见她一身剪裁合体的夜行衣,勾勒出曼妙身姿,脸上蒙着一层轻薄的黑纱,只露出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和长长的睫毛,不仅没有一丝杀气,反而带着几分慵懒与疏离的眸子。
青丝如瀑,半掩着光洁的额头。
她步履轻盈,径直走到杨锦对面坐下,姿态优雅中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她看着眼前斟满酒的酒杯,伸出一双指白如葱的纤纤细手,随即仰头一饮而尽。
两人都没有先出声,而是静静的围桌而坐,因为越漂亮的女子,越危险!
室内静默片刻,黑衣女子见杨锦故作气定神闲,又假装对自己视若无睹,忍不住发出一声极轻的、带着几分玩味的低笑:
“倒是个有趣的人!”
杨锦这才抬眼,略感奇怪地迎上那双星眸:“姑娘何出此言?”
“能破‘同心三绝’的合击阵法,又能识破温三娘那防不胜防的‘弹指飞烟’,还反手让她自食其果……”
女子声音清冷悦耳,如同珠落玉盘,“这般年纪,这般手段,岂非有趣?”
杨锦自嘲一笑:
“雕虫小技,不足挂齿,倒是杨某愚钝,竟未能早些发现姑娘一路相随,姑娘的追踪敛息之术,才是真正令人叹服。”
女子眼波流转,黑纱下的唇角似乎微翘:
“假以时日,你未必不能做到。”
“在下不敢奢望,”杨锦摇头,语气坦荡,“能活过今夜,已是万幸。”
“哦?”女子挑眉,星眸中闪过一丝异彩,
“看来你颇有自知之明,既知前路凶险,强敌环伺,为何还要行此张扬之事,生怕旁人不知你居在此处么?”
她的目光扫过窗外隐约可见的亭台楼阁,确认无异常后,转头又看向杨锦。
杨锦淡然一笑,反问道:
“纵然我隐姓埋名,遁入市井,姑娘不也如影随形,跟随而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