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锦立于高处,视野开阔。
他目光如炬,瞬间便锁定莲花池对面,那陡峭的崖壁之下,隐约有一个洞口,洞口处竟有微弱的光芒透出,在夜色中如同萤火,引人注目。
然而,当他纵身跃下高地,踏上那蜿蜒于莲叶芦苇间的小径时,景象骤变!
方才在高处一览无余的莲塘,此刻身陷其中,只觉莲叶高过人头,密密的芦苇荡随风起伏,沙沙作响,遮蔽了所有视线。
那对岸的洞口,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无论他从哪个方向疾行,那洞口的光芒如同鬼魅,忽左忽右,飘忽不定,明明近在咫尺,却始终无法真正接近。
杨锦心下了然,这莲塘本身,便是一个依循奇门遁甲之理布下的巨大迷阵,是更高明的障眼法。
他尝试提气纵跃,身形拔起数丈。
人在半空,视线豁朗,那发光的洞口又清晰可见。
可一旦落下,重新陷入莲叶芦苇的海洋,洞口便再次诡异地消失无踪。
几次三番,徒劳无功。那洞口在星月光辉的映照下,光芒柔和却虚幻,仿佛并非实体。
杨锦停住脚步,闭上双目,凝神静思。
三姑娘既指引他来此,必有入洞之法。她未在密语中详述破此莲塘迷阵之策,若非是相信他杨锦的才智足以破解,便是为防止密语落入他人之手而刻意隐去关键。
正当他苦思冥想,几无头绪之际,一点微弱的碧绿荧光,飘飘悠悠地飞入莲塘,在他身畔萦绕不去。
是一只萤火虫。它尾部的幽光明明灭灭,轻盈地飞向莲叶深处。
这一点微光,如同黑夜中的一道闪电,骤然劈开了杨锦心中的迷雾!
“光……洞口的光!”他猛地睁开眼,目光如电,
“那洞口若真是幽深石洞,此刻应是漆黑一片,怎会发出如此稳定柔和的光亮?
这光……绝非洞内烛火!
若是烛火,必有摇曳之态,烟气升腾。可此光……澄澈恒定,更像是……反射!”
一念及此,杨锦不再执着于追逐那虚幻的洞口光影。
他深吸一口气,身形如大雁般倒掠而回,几个起落,重新回到了莲塘的入口高地。
这一次,他的目光不再投向莲塘中央那虚幻的光点,而是如鹰隼般锐利地扫视着环绕莲塘的、那圈高耸陡峭的环形崖壁。
月华如水,静静流淌在崖壁之上,杨锦凝神细看,心头一震!
只见那看似粗糙的崖壁表面,竟分布着许多光滑如镜的切面,每一面约莫手掌大小,质地似玉非玉,似晶非晶,在清冷月光的照射下,反射出点点银辉。
随着月亮的缓缓移动,崖壁上被照亮的反光面也随之变化,此处光芒暗下,彼处光芒又起,如同无数只冰冷的眼睛在崖壁上明灭闪烁。
“原来如此!”杨锦恍然大悟,胸中块垒尽消,“那所谓的‘发光洞口’,不过是这崖壁上众多反光水晶中的一面,在特定角度反射月光造成的幻象。
月光移动,反光点随之迁移,故此无论怎样追逐,都如水中捞月,永远无法触及。
好高明的阵法,虚实相生,幻影惑心!”
真正的洞口,必然藏在这片光影迷阵与莲塘障眼法的核心之处,绝非那虚幻的光点。
破解之法,或许就藏在这些闪烁的镜面与莲塘的布局之中,杨锦的目光,重新变得深邃而专注,开始仔细审视这月光下光影变幻的崖壁与星罗棋布的莲塘,而那进入的洞府也一定隐藏期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