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正午,城中最大的兴盛斋酒楼人声鼎沸。杨锦与陈雄拣了个角落坐下。
临窗一桌,三个劲装汉子围坐,酒菜满桌却无人动箸,神色警惕,似在等人。
不多时,一个身材矮胖、管事模样的人匆匆而来,三人立刻起身相迎,满脸堆笑,正是昨夜威远镖局指挥救火的刘管家。
酒过三巡,奉承话如潮。
一人故作不经意道:“刘兄,昨夜灵堂那火,烧得蹊跷啊,您老在局里位高权重,可知内情?”
另一人接口:“嗨,这等机密事,刘兄怕也……”
刘管家几杯黄汤下肚,面皮涨红,被这激将法一撩,猛地站起:
“诸位兄台小觑刘某了!镖局上下,何事能瞒过我刘某人的耳目?”
他压低声音,唾沫横飞,“昨日我在后院值守,撞见一侍女端吃食路过,掉了块手绢……待我拾起追去,人已不见。
前后不到一刻钟,回来就见灵堂起了大火!冲进去时还踩了一地麻油,差点引火烧身!定是有人泼油纵火!
至于为何……总镖头出事前,曾发现押运的一箱‘矿石’有异,具体是何物却讳莫如深,还急令家眷速回原籍避祸……”
他说到此处,似乎猛然惊醒,脸色一变,借口腹痛,匆匆离席。
杨锦欲起身追赶,却被陈雄一把按住手腕。陈雄目光如电,朝门口努了努嘴。
只见靠门一张桌上,一个头戴宽檐斗笠的汉子丢下碎银,也悄无声息地跟了出去。
两人尾随斗笠人。只见他在街角追上刘管家,低语几句。
刘管家神色慌张地四下张望,见无人注意,便随斗笠人拐进一条僻静小巷,钻进一片小树林。
斗笠人掏出一锭足有五十两的雪花银,在刘管家眼前晃了晃:
“说出你所知的,这银子归你。”银子沉甸甸塞入刘管家手中。
刘管家攥着银子,眼中贪婪一闪,竹筒倒豆子般将所知和盘托出:
“……总镖头信中只说箱中并非矿石,让家眷速避……”
“很好!”斗笠人狞笑一声,手中寒光乍现!一柄短剑毒蛇般连捅数下!
“你……!”刘管家捂着喷血的腹部,眼中满是惊骇悔恨,缓缓软倒。
斗笠人拔出短剑,正欲拭血,猛觉身后劲风袭来!他骇然转身,只见一老一少已无声无息拦在身后。
想起街头同门惨死的传闻,他魂飞魄散,颤声问:
“你……你们是那‘神秘人’?”
陈雄面沉如水:“你是何人,为何杀人灭口?”
斗笠人见势不妙,扬手一枚飞镖射向杨锦面门,转身便逃!
此人轻功不弱,几个起落已窜出数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