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他脚下施展着基础身法 “清风步”,步伐却显得慌乱,左躲右闪,好几次火蛇都擦着他的衣角掠过,将他灰色弟子服的衣角烧出焦黑的痕迹,看起来岌岌可危,仿佛下一秒就要被火焰吞噬。
周虎见此,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嘴角微微上扬,眼神中的不屑更浓。他攻势愈发猛烈,左手又掏出两张 “火球符”,随手掷出,火球在空中炸开,化作一片火海,将张铁的闪避空间压缩到极致。他心中暗喜:“不过是个根基平平的家伙,连符法都激活不利索,看我这招定能拿下他,让他早点认输!”
就在此时,周虎刚掷出火球,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瞬间 —— 这个间隙极短,只有短短一息,寻常弟子根本无法察觉。张铁的眼神微微一凝,如同利剑般闪过一丝锐利,但这丝锐利转瞬即逝,快得无人察觉,随即又恢复了之前的慌乱模样。他没有像周虎预想的那样掏出攻击符法反击,而是右手悄然捏诀,指尖凝聚起一道微弱的 “凝水符” 能量 —— 这道能量极其淡薄,几乎与空气融为一体,若不仔细感知,根本无法察觉。他手指轻轻一弹,能量没有瞄准周虎,反而精准地射向对方脚下的地面。
那片地面恰好是之前周虎释放火符时,被火焰长时间灼烧过的区域 —— 玄铁岩虽坚硬,却也经不住高温炙烤,表面的岩石结构早已变得略微酥软,只是颜色与其他区域相差不大,肉眼难以察觉。
“噗嗤!”
一声极其轻微的声响响起,几乎被台下的喧闹声掩盖。凝水符的能量落在酥软的岩面上,瞬间化作一丝冰凉的水汽渗入岩石内部,原本就脆弱的岩石结构瞬间崩塌,形成一个浅浅的小坑。周虎脚下微微一陷,身体失去平衡,猛地向前踉跄了两步,双臂胡乱挥舞着想要稳住身形。他正凝聚到一半的符法,因这突如其来的失衡瞬间中断,灵力在体内一阵紊乱,胸口传来一阵闷痛,脸色瞬间涨红,露出了巨大的破绽。
张铁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趁机” 快步上前,右手握拳,将一丝微弱的真元包裹在拳头上 —— 力道控制得恰到好处,既不会伤人,又能展现出 “攻击” 的姿态。他一拳打在周虎身前的空处,拳风带着淡淡的灵力波动,看似凶猛,实则只是借着这股拳风的推力,轻轻推了周虎一把。本就失衡的周虎被这股推力一带,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倒去,“咚” 的一声落在擂台外的软垫上,摔了个四脚朝天。
还没等周虎反应过来,裁判长老便举起手中的令牌,高声宣布:“实战演法,张铁胜!”
看台上先是一阵寂静,弟子们都没反应过来这场战斗为何会如此结束;随后爆发出阵阵议论声,声音此起彼伏:“这就赢了?也太巧了吧!”“周虎师兄怎么会脚滑?明明之前那么猛!”“张铁这是取巧吧,根本没真本事!” 大多数弟子都觉得张铁的胜利全是取巧,甚至带着几分运气 —— 若不是周虎脚下失稳,胜负还未可知。
赵莽却不管这些,兴奋地跳起来,用力拍了拍手,大喊:“阿铁好样的!赢了就好!” 林婉儿也松了口气,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眼神中满是为张铁高兴的神色。
然而,端坐高台观战的妙法真人和藏经阁的玄玑长老,却与普通弟子的看法截然不同。两人对视一眼,眼中同时闪过一丝精光,如同黑夜中亮起的星辰,显然从这场看似 “侥幸” 的胜利中,看出了不寻常之处。
玄玑长老缓缓捋着下巴花白的胡须,指尖凝聚一丝微弱的灵力,形成一道只有两人能听到的传音,对着妙法真人说道:“此子看似手忙脚乱,实则临危不乱,心性沉稳得很。你仔细想想,他那记凝水符,时机拿捏得恰到好处,正好卡在周虎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瞬间 —— 这个间隙连老夫都要仔细观察才能捕捉到,他一个筑基初期的弟子却能精准把握;而且他还能精准判断出地面被火符灼烧后的状态,善用环境借力,以弱胜强,这份对细节的观察、对时机的把控,绝非普通弟子所能拥有。”
他顿了顿,眼神愈发深邃,如同深不见底的古井:“更重要的是,他对于能量流动的节奏(知道凝水符能量如何渗透岩石)、物质结构的变化(清楚玄铁岩被灼烧后的特性),乃至战斗节奏的掌控(故意示弱诱导周虎露出破绽),都远超他表现出来的筑基初期修为。之前符阵课上的巧思,如今实战中的应变,恐怕都并非偶然,这孩子藏得很深啊,没那么简单。”
妙法真人微微颔首,目光落在台下 —— 此时张铁正被赵莽、林婉儿等几名相熟的弟子围住,赵莽拍着他的肩膀哈哈大笑,林婉儿则递给他一块手帕让他擦汗。张铁脸上带着 “侥幸” 的笑容,双手连连摆动,嘴里还说着:“运气好,真是运气好,多亏周虎师兄脚下滑了一下,不然我肯定输了。” 那副 “受宠若惊” 的模样,眼神中的 “庆幸”,与寻常获胜的普通弟子别无二致,丝毫看不出异常。
妙法真人眼中的欣赏之色愈发浓厚,嘴角微微上扬,轻声回应玄玑长老的传音:“根骨或许是天生注定,难以更改,这孩子的根骨确实算不上顶尖;但心性沉稳、悟性过人,再加上这份藏于拙的智慧 —— 不张扬、不急躁,知道何时该藏、何时该露,却是万中无一的难得品质。他就像一块被泥沙包裹的璞玉,表面看似普通,内里却藏着光华,只要好好雕琢,未必不能成大器,甚至可能超越我们这些老家伙。”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温和,带着几分爱惜人才的意味:“不过,他既然有意藏拙,不愿过早显露锋芒,想必有自己的考量。我们这些做长辈的,不必强行点破他的伪装。强行让他展露实力,反而可能让他心生警惕,适得其反。往后我们暗中多留意些他的动向,在他需要帮助时稍作看顾 —— 比如他去藏经阁时,‘恰好’留下一本适合他现阶段研读的典籍;他修炼遇到瓶颈时,‘不经意’地在讲课时提及相关的破解之法,让他按自己的节奏慢慢成长便好。”
玄玑长老闻言,笑着点头,眼中也露出赞同之色:“你说得极是,顺其自然,不打扰、不干预,方是养才之道。这孩子,值得我们多花些心思。”
自此之后,张铁在万法门内的处境悄然发生了变化。明面上,他依旧是那个 “根骨平平、偶尔有巧思” 的普通内门弟子,修为进展不快不慢,小比成绩中游,平日里除了修炼就是去藏经阁看书,偶尔和赵莽、林婉儿切磋;但在暗处,妙法真人与玄玑长老时常会关注他的动向 —— 有时张铁去藏经阁想找一本关于 “符阵能量循环” 的典籍,却发现那本典籍正好放在最显眼的位置,仿佛特意为他准备;有时他在修炼《磐石炼神诀》时遇到瓶颈,卡在 “凝神” 阶段无法突破,没过几天,妙法真人在讲课时便 “恰好” 提及 “凝神需先静气,可借竹林风声辅助”,让他瞬间豁然开朗。
与此同时,他也凭借着沉稳的性子、从不藏私的 “巧思”,以及对同门的真诚,赢得了更多人的认可。赵莽依旧每天清晨拉着他到听竹苑后的空地上对练,还将自己珍藏多年的 “淬体汤” 配方写在纸上,偷偷塞给他,叮嘱他:“这方子能强筋健骨,你身子单薄,多喝些有好处”;林婉儿则会将自己绘制治愈符文时总结的 “减少灵气损耗小技巧” 整理成册,用锦缎包好,趁没人的时候递给张铁,轻声说:“这些是我平时的心得,或许能帮到你”;甚至不少之前对他漠不关心的弟子,也会主动找他探讨符法难题,比如 “如何让聚灵符的聚气速度更快”“绘制坚韧符时如何避免纹路断裂”,张铁都会耐心解答,从不藏私。
张铁就像一块默默汲取养分的璞玉,在万法门这个新的环境中,一边悄然吸收着此界独特的符文知识与灵魂秘术 —— 他将万法门的《基础符经》与自己掌握的符文法则相互印证,将《养魂诀》与自身的神魂修炼体系融合,不断完善自身的修炼体系,夯实对 “归墟之心” 的理解;一边耐心等待着真正需要他显露锋芒的时刻,从不急躁,从不焦虑。
而鲜少有人知晓的是,在每月一次前往宗门后山 “任务堂” 领取任务的间隙,张铁会借着后山茂密的树林与复杂的地形 —— 那里长满了高大的古木,枝叶交错形成天然的屏障,还有不少隐蔽的山洞 —— 与天符宗的内应 —— 包小怂(大家都叫他怂包)建立起极其隐秘的联系。
每次联系都不过三炷香时间,两人隔着茂密的树林,从不见面,只用特制的 “传声符” 低声交流 —— 这种传声符能将声音压缩成只有两人能听懂的频率,还能隔绝灵力探查,极为安全。他们会传递彼此宗门的消息:万法门近期的修炼重点、天符宗的符法新进展,确保在必要时能形成呼应,不被敌人打个措手不及。这份隐藏在暗处的联系,如同一条无形的丝线,将张铁与天符宗紧紧相连,也为他未来的道路埋下了重要的伏笔,等待着在合适的时机绽放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