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土镇的黎明前,黑暗最为浓稠。
尚云起如同融入沥青的墨滴,悄无声息地潜回这片熟悉的混乱之地。
他没有直接前往铁匠铺,那里已是风暴眼,而是根据阿庚的地图和自身的能量感知,选择了一条更加隐蔽的路径,绕向镇子另一侧靠近废弃市场的区域。
那里鱼龙混杂,流动人口多,更容易隐藏。
能量水平稳定在35%,与“光卵”的共鸣让他对周围环境的能量流动了如指掌。
他能“听”到疤脸手下粗重的呼吸和杂乱的脚步声在几条街外巡逻,能“感觉”到镇子中心区域那股冰冷的、属于“灰衣人”的能量波动如同潜伏的毒蛇,静静蛰伏。
他们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他的目标明确:找到疤脸,问出阿庚的下落和结晶石的去向。
疤脸是钥匙,是连接第七区外围与灰土镇肮脏现实的节点。
他没有浪费时间。
根据之前感知到的疤脸势力残留的能量痕迹,以及空气中弥漫的那股特有的暴戾气息,他很快锁定了一个方向——镇南边的一个由废旧仓库改造的地下赌场,那里是疤脸的一个重要据点。
赌场门口有两个懒散的守卫,抱着老旧的霰弹枪,在寒风中跺着脚。里面传来隐约的喧嚣和劣质烟草的味道。
尚云起没有硬闯。
他绕到赌场后方,那里有一条堆满垃圾的狭窄巷道,是赌场处理“麻烦”和运输“货物”的通道。
他像壁虎一样贴着墙,感知着内部结构。
赌场的地下室,能量痕迹最为浓重,疤脸很可能在那里。
他找到一扇被铁链锁住、但锈蚀严重的通风口。
手指按在锁扣上,微弱的共鸣能量传递过去,锈蚀的金属内部结构悄然改变,锁扣无声地断裂。
他滑入通风管道,浓重的烟味、汗味和霉味扑面而来。
管道通向地下室上方的一个检修隔层。
他透过缝隙向下望去。
地下室烟雾缭绕,几张破旧的赌桌旁围满了面目狰狞的赌徒。
疤脸果然在,他坐在最里面的一张桌子旁,面前堆着一些皱巴巴的钞票和几块能量棒(灰土镇的硬通货),脸色阴沉,一条狰狞的伤疤在昏暗的灯光下更显可怖。
他的一条胳膊打着简陋的夹板,显然是之前追捕尚云起时留下的伤。旁边站着几个心腹,眼神警惕。
“妈的,那帮穿灰皮的杂种,催命一样!”疤脸灌了一口劣酒,狠狠啐了一口,“丢了石头,跑了怪胎,还折了兄弟……阿庚那老东西嘴硬得很,撬不开……”
阿庚还活着!但听口气,情况很不妙。
“老大,灰衣服那边说……再找不到线索,就要‘清理’我们了……”一个手下惴惴不安地说。
疤脸眼中闪过一丝恐惧,随即被更深的狠厉取代:“清理?哼!老子在灰土镇混了这么多年,也不是吓大的!逼急了,老子把矿洞那点破事全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