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枢城中心,观星台拔地而起,高耸入云,仿佛一柄利剑直刺苍穹。台体由某种暗金色的奇异金属铸就,表面铭刻着无数繁复的星辰符文,在日光下流转着淡淡的光辉,散发出古老而神秘的气息。这里乃是天机阁在天枢城的据点,平日戒备森严,鲜有人能登临其上。
今日午时,观星台下却聚集了不少闻讯而来的修士,皆想一睹龙枭与天机阁主会面的盛况,尽管他们连登台的资格都没有。
凌霄与洛璃并肩而行,无视周围各种目光,径直来到观星台底部入口。两名身着星袍、气息沉凝的守卫早已等候在此,见到二人,恭敬行礼,并未阻拦,直接开启了一道星光流转的门户。
“阁主已在顶楼等候二位,请。”守卫的声音毫无波澜。
凌霄与洛璃对视一眼,迈步踏入星光门户。只觉眼前景象变幻,仿佛一步跨过了无尽空间,再次脚踏实地时,已身处观星台之巅。
台顶宽阔平整,地面光滑如镜,倒映着蔚蓝的天空与流云。中央位置,摆放着一张简单的石桌,几个石凳。一位身着宽大星辰道袍,面容笼罩在淡淡星辉之中,看不清具体样貌的老者,正背对着他们,仰望着无垠天际。他站在那里,仿佛与整个观星台、与周天星辰都融为了一体,给人一种玄之又玄的感觉。
正是天机阁主。
“晚辈凌霄(洛璃),见过阁主。”二人拱手行礼,不卑不亢。
天机阁主缓缓转过身,星辉略微散去,露出一张看似普通,却仿佛蕴含着无尽智慧与沧桑的脸庞。他的眼神温和,却似乎能洞穿人心,看透过去未来。他目光首先落在洛璃身上,微微颔首:“瑶池圣女,净世莲华已得真髓,未来不可限量。”
随即,他的目光转向凌霄。这一看,时间仿佛凝滞了片刻。天机阁主眼中星河流转,似在推演着什么,脸上首次露出了明显的动容之色。
“混沌蕴龙魂,逆乱承天命……轮回契机现,幽冥劫波起……好,好,好!”他连道三个“好”字,语气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惊叹与一丝……欣慰?“老夫窥探天机数百载,所见命运之线如恒河沙数,却从未见过如小友这般,交织着如此多禁忌与变数的命格。难怪,难怪连那老家伙都坐不住了。”
他口中的“老家伙”,自然指的是乾坤道尊。
凌霄心中微凛,这天机阁主果然名不虚传,一眼便看出了自己许多底细。他神色不变,平静道:“阁主过誉了。晚辈只是顺应本心,行该行之事。”
“好一个顺应本心!”天机阁主抚掌轻笑,“正是这份本心,方能于万千因果中,斩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坐吧。”
三人落座,石桌上不知何时已多了三杯清茶,茶香袅袅,沁人心脾。
“阁主相邀,不知有何指教?”凌霄开门见山。
天机阁主端起茶杯,轻呷一口,目光变得悠远:“指教谈不上。只是天机显象,幽冥劫气已如沸鼎,即将喷薄。而小友你,便是这劫数之中,最关键的那一枚棋子,亦是最大的变数。”
他放下茶杯,神色转为严肃:“星陨古矿,你必须去。那里不仅有你要找的东西,更隐藏着一个关乎此次大劫走向的巨大秘密。”
凌霄与洛璃精神一振,凝神静听。
“上古星辰坠落,并非偶然。”天机阁主语出惊人,“那并非寻常星辰,而是一尊远古星神的残骸所化!星陨古矿深处,埋葬着那尊星神的部分神格与记忆碎片。”
星神残骸?神格碎片?凌霄心中巨震!这消息比得到轮回匙碎片更令人吃惊!神只,那是传说中的存在,远超至尊!
“辰族与暗星族余孽的目标,除了轮回匙碎片,恐怕更重要的,便是那星神残骸中可能蕴含的力量与知识。”天机阁主继续道,“他们想借助幽冥之力,污染甚至掌控那残存的神格,若让其得逞,后果不堪设想。”
洛璃蹙眉道:“阁主,星神之力,岂是凡人所能觊觎?更何况是已被幽冥污染的残党?”
天机阁主叹息一声:“正常情况下自然不能。但你们别忘了,辰族与暗星族的先祖,曾是星神的仆从后裔!他们血脉中,或许残留着一丝与星神沟通的媒介。加上幽冥的邪法,未必没有成功的可能。更何况,那尊星神……据古老记载,其神性本就偏向黑暗与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