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死者,是个三十多岁的男的包工头,工地上被掉下来的石块砸中裆部,结婚好几年没孩子,家里老人急得不行。大概死前一个多月吧,
不知道从哪儿听说的,花了大价钱请了一尊‘送子观音’的佛像回家供着!
说是特别灵验,能保佑早得贵子!
结果…结果他老婆才怀上孩子。
他更高兴,没想就前几天彭友吃完饭。回家拜了观音,就死了!发现他死的时候是夜里,那佛像就在他血淋淋的肚子里躺着。”
“嗯?请的是送子观音?”
木无悔心头一跳问到,立刻联想到灰隼提到的中华街“宝相阁”店主抱观音像暴毙的案子。
金哲却眼中精光一闪,追问道:
“那佛像呢?现在在哪儿?”
王师傅挠挠头:
“这…家属说觉得那佛像晦气,但是怕在有人死。就没人碰那佛像,就搬离了原来的家。估计现在就在这男人死的原来家里”
“那凶尸生前的住址,你知道在哪里吗?”金哲思索片刻,“那现在咱们去看看”
“嗯,地址我有!家属委托单上写了!”
王师傅连忙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递给金哲,“就是南城旧区那边的筒子楼,顶楼最靠西的那户!”
事不宜迟,三人便驱车来到南城旧区。
筒子楼破败不堪,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发霉和垃圾混合的怪味。
顶楼最西户的门虚掩着,门锁有被暴力破坏的痕迹——显然,殡仪馆的人或者家属之前来过。
推开门,屋内一片狼藉,
家具东倒西歪,地上还有干涸发黑的血迹轨迹,
一直延伸到卧室门口。
血迹的尽头,卧室中央的地板上,用粉笔画着一个扭曲的人形轮廓。
“应该就是这里…”
王师傅手中拿着大剪刀,紧张的指着那人形轮廓,
“尸体当时就躺在这儿,肚子被剖开…”
金哲听后,便目光扫过房间,
他的视线最终定格在卧室角落里,一个简陋的供桌上。
供桌翻倒,香炉、蜡烛滚落一地,
但唯独那尊送子观音白玉佛像,端端正正地摆在翻倒的供桌旁边,仿佛被人刻意扶起摆好。
那佛像慈眉善目,怀抱婴孩,但底座…也并非莲台,
而是由数条蜿蜒缠绕的、栩栩如生的蛇构成!
每条蛇的眼睛都用细小的红点点缀,透着说不出的邪异。
木无悔手腕上的蜈蚣护腕骤然收紧,
冰冷刺骨,鳞甲缝隙间渗出丝丝缕缕的黑气,
六对复眼在皮下不安地转动。它传递来强烈的厌恶的躁动。
“果然…”金哲眼神冰冷,
“和李承德家挖出来的那个一样。
底座是蛇,槐安铸。…又是他们的手笔。但,为何挑中一个普通人呢?”
他说着,缓步走近佛像,指尖在虚空中勾勒出探测的符文。
就在符文即将触及佛像的瞬间——
“嗡!”
这次这个白玉佛,竟然双眼开始眨了起来。
然后下一刻整个佛像猛地一颤,
一股阴冷的气息开始散发出来。
“大家小心!”
金哲低喝,受伤的左臂动作终究慢了半拍!
距离佛像最近的木无悔首当其冲!
她只觉得一股阴寒刺骨的恶念直冲脑海,
仿佛无数冰冷的蛇缠绕上来!她手腕上的蜈蚣护腕瞬间应激反应!
“嘶——!”
暗红光芒爆闪!护腕解体,一米多长的蜈蚣煞怒吼现身!
它庞大的身躯猛地盘绕护在木无悔身前,暗红鳞甲上金光流转,硬生生挡住了那股无形的阴气冲击!
“碰”一声黑气被反弹回去。
蜈蚣又扬起尾巴,像黑气扫过。
“咔嚓!”
一声脆响!
佛像底座一条缠绕的蛇形雕刻,竟应声出现了一道细微的裂痕!
只见,佛像的双眼紧紧闭了起来,留下血泪。
而那表面的邪异光芒如同被浇灭的火焰般骤然黯淡下去,
看来危机解除了。
金哲赶紧快步上前查看后说道:
“这是阴蛇的气息…看来这佛像也沾染了槐安铸的煞器之力,
”他伸出手,这次指尖符文稳稳笼罩住佛像,又开始仔细感应。
“虽然,蜈蚣把怨气源头被暂时压制了,但这只是个媒介。真正的操控者不在这里。”
他眉头紧锁,看向地上也有的阴槐汁痕迹,
“还有那凶尸挣脱束缚后,可能被人开了智。还有这新鲜的阴槐汁液,它昨日肯定来过这。佛像应该是他捡起来的。”
王师傅也满面愁容的说道,
“不然,咱们在这守株待兔?”
他说着拿着大剪刀,一直不住的摆弄。想要掩饰焦虑。
金哲却要摇摇头,
“没用的,他来着不光是因为佛像的吸引,而是他的血亲。他这还没头七吧。就化成凶尸了。
开了灵智第一件事,就是吸干血亲的血。然而现在他早已知道血亲不在这,便不再会回来。”
然后用指尖沾了点那佛像底座蛇雕裂痕渗出的、如同凝固黑血般的粘稠物质,
放在鼻尖轻嗅,眉头皱得更深:
“怨气精粹混合着阴蛇煞毒…还有一丝极淡的、未成型的婴灵怨念!”
他猛地抬头,看向王师傅,“死者妻子怀孕多久了?”
王师傅有些不确定的,结结巴巴道:“家、家属说…刚查出来,也就…一个多月吧?”
“嗯,一个多月的话…邪胎还未成型。”
金哲的声音带着彻骨的寒意,
“这次槐安铸…手段真是了得!
他们用送子邪佛催化死者求子执念,引动意外横死,生生将佛像植入其腹,以尸身怨气与未成型的婴灵怨念共同‘滋养’凶尸!这凶尸…恐怕不仅仅是怨气深重那么简单,难怪能挣脱墨斗镇尸符!”
木无悔和王师傅听得头皮发麻。
王师傅脸色惨白如纸:
“金老板,你刚说他还会吸、吸干血亲?那…那他老婆孩子…”
“会死,不光老婆孩子。只要是血亲都会死”金哲斩钉截铁,
“还五天找到他的要求?他们根本等不了五天!
他们估计第三天就被凶尸给杀了。”
“那怎么办?!金老板!求您快想想办法!
我…我这就联系家属!问问他们现在在哪!”
王师傅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
一边拨号一边语无伦次:“欧欧,小刘给我查查地址。对就是凶尸跑了那家。欧欧在东郊的柳树屯!”
然后问完就挂了电话,
对着师徒二人说道。“现在这男尸的家人住在东郊的柳树屯。咱们该怎末办?”
“先赶紧过去!”
三人便坐上车,往柳树屯赶去。
车里王师傅,还是怕三个人对付这邪性的开了智的凶尸难度比较大,
于是给灰隼打了通电话:
“喂,灰隼队长!我是王建国!凶尸有线索了。它也和槐安铸有关系。现在应该往柳树屯去了!要杀他婆娘和爹妈!金老板我们仨已经在去的路上了。地址是东郊柳树屯xx号!!
你也快派人过来!好,就这样,到时候见!”
然后挂断电话,深深叹口气。
看着木无悔有一种古怪的眼神,似乎再问你什么时候和灰隼熟的。
他这才有些心虚的笑了笑,才解释道:
“哎呀,臭丫头。别这么看着我。我负责凶尸的殡仪馆和灰隼有联系,我比你们先到那地方。上头的人让我和灰隼互相留了联系方式。我这也不能拒绝不是吗?还有啊。。。”
木无悔嘴角抽了抽,无奈的说道:
“王师傅,我不在意这些。我只是觉得。你身手也很厉害,你就这么怕那凶尸又跑了?”
王师傅听后,松口气。
喝喝的了起来。
“哎呦,我以为。。。哈哈,其实我作为缝尸匠,熟悉的场所就在殡仪馆停尸间。那里有我祖师爷保护。我也好和那些尸体掰扯,追跑掉还被槐安铸操控的凶尸,要是我师兄还在的话,我信心十足,但是咱们仨还真有点玄乎。”
就这样,经过木无悔和王师傅,
你东扯一句我西扯一句的1个多小时后。
就见金哲开着车子一路疾驰,没有丝毫停顿,
直接冲进柳树屯村,在村东南角一户孤零零的农家小院不远处猛地刹停!
三人下车后,就听到。“咚!咚!咚!”沉闷骇人的撞击声。
还有院内传来女人惊恐绝望的哭喊和老人虚弱的呵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