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龙江,安达勘探队第三钻探点。
钻机的轰鸣声在荒原上持续嘶吼,仿佛一头不知疲倦的钢铁巨兽,向着大地深处不断啃噬。钻杆一米一米地向下延伸,带出的岩芯样本被技术人员迅速编号、记录、封装。希望随着深度增加而逐渐渺茫,营地里的气氛也愈发凝重。
“队长,已经四百五十米了,还是致密砂岩和页岩…”负责记录的地质员声音干涩,不敢看队长的眼睛。
队长胡茬满面,眼窝深陷,死死盯着那不断旋转的钻杆。经费、时间、皇上的期望…种种压力几乎要将他压垮。他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继续钻!打到五百米!如果还没有…再说!”他几乎是咬着牙下达命令。这是最后的倔强,也是最后的希望。
钻机操作手抹了把脸上的油污,调整了一下参数,钻头再次发出沉闷的咆哮,向着更深的地层冲击。四百八十米…四百九十米…四百九十五米…
就在所有人的心都沉到谷底之时,钻机的声音陡然一变!从之前沉闷的研磨声,变得有些空洞,并且伴随着一阵剧烈的震动和刺耳的摩擦声!
“有情况!”操作手猛地喊道。
所有人都围了过来,紧张地盯着出口。一股浓烈的、带着硫磺味的黑色粘稠液体,混合着泥浆和岩石碎屑,猛地从钻杆与孔壁的缝隙间喷涌而出,溅了周围人一身!
黑色!粘稠!刺鼻的气味!
短暂的死寂之后,营地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
“油!是石油!我们找到了!找到了!”队长扑到喷涌的油花前,不顾那污秽,用手捧起一些,激动得浑身颤抖,眼泪混着油污流了下来。
帝国工业化的血脉,终于在这片冰封的黑土地下,被找到了!尽管这只是第一口探井,储量、品质尚需进一步评估,但这口油井的喷涌,如同一个强有力的信号,宣告着帝国在能源自主的道路上,迈出了里程碑式的一步!消息被以最高密级,通过刚刚铺设到附近的野战电话线,层层上报,飞向北京。
---
奉天东郊,皇家航空研究院临时驻地。
简陋的工棚里,一群充满激情却缺乏经验的先行者,正面对着巨大的挑战。他们根据有限的资料和照片,用木材、帆布和钢丝,勉强搭建起一个单翼飞机的等比例木质骨架模型。
“机翼强度不够,飞行中可能会解体。”
“升降舵和方向舵的控制连杆太复杂,容易卡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