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了旗,今后你的身份就不同了。虽然说四哥赏赐宅子是体面,可是你一个人孤零零地住着,里外打理也是麻烦,没几个得用的下人可不行。洒扫、看门、采买......样样都得操心,你可有打算?若是缺人手,爷帮你物色几个老实本分的。”
他事无巨细地替青禾考虑着,真诚而关切。
青禾一边小口吃着饭,一边认真地听着。她看着胤祥脸上毫不作伪的关切,心里有点酸涩的暖意。
十三爷真是个难得的好人啊。
自从在深山偶然救了他之后,他似乎就真的没再把她当作低人一等的奴才看待,一直以来待她真如朋友一般,这份平等相待的情谊在等级森严的封建社会里,实在是太难得了。
反观胤禑,自己从康熙四十七年穿越而来就在他身边尽心尽力地伺候,虽说大环境如此,他把自己当成纯粹的奴才也无可厚非,但想到自己多年的付出对比他后来的冷漠与......心里终究是有点意难平。
小青禾此刻还不知道十五阿哥为了平息洗三礼的风波,已经在雍亲王面前将她奉献了出去,若是知道,恐怕就不仅仅是寒心,而是要彻底绝交了。
几人正吃着,氛围在胤祥的絮叨中还算松快。
忽然,一直沉默用膳的雍亲王胤禛放下了银箸,拿起旁边备好的热毛巾擦了擦手,目光转向青禾,冷不丁开口:“康熙五十一年,十五弟大婚之时,婚宴上有人以劣质火酒顶替白酒,致使本王与三哥等人中毒。当时一众太医皆束手,不明缘由。”
“后来听闻,当时有个宫女指出可能是误饮火酒,还用了以酒解酒的法子缓解症状。”
他顿了顿,黑沉沉的眸子定定地看着青禾,“当时进言之人,是否也是你?”
青禾闻言,一口嚼到一半的蚕豆顿时不知道是咽下去还是吐出来,哽在喉头。都过去四年的陈年旧事了,这位爷怎么突然翻起旧账来了?难道是觉得当年处置不对,现在要秋后算账?
算了,不明就里,请罪总没错。
“回王爷的话,是奴才没错。只是事发之后奴才已经被关押查问了好几日,已经......已经查明此事与奴才没有干系,奴才只是恰好知道些皮毛,胡乱说的。请王爷明鉴!”
“哈哈哈!”一旁的胤祥见状,先是一愣,随即忍不住大笑起来,指着青禾,“青禾啊青禾,你平时看着挺机灵一个人,怎么一到四哥面前脑子就跟不上趟了?”
“是不是傻了?四哥要是想追究你的错处,还用等到今天?还用跟你坐在这儿吃饭?快起来快起来!四哥这是想起你的功劳了呢!”
胤禛看着跪在地上的青禾,又听着十三弟毫不客气的嘲笑,嘴角抽动了一下,终究是没说什么,只淡淡地说了句:“起来吧,菜要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