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日心情似乎不错,便对身旁的太监吩咐道:“去,传十五阿哥来。”
胤禑此时正在自己的住处看书,听闻皇父突然传唤,心都吓得漏跳了一拍,惴惴不安,不知是何事由。
他不敢怠慢,连忙整理了一下身上那件宝蓝色团花纹的常服袍,确保仪容端正,才急匆匆地跟着太监前往澹泊敬诚殿。
一路上他把最近这几天的行为举止都好好复盘了一遍,确认自己是否在差事上有所疏漏,或是言行有何不当之处。进了殿立马规规矩矩地行了大礼,垂手恭立:“儿臣胤禑,恭请皇阿玛圣安。”
康熙看着他有些紧张的样子,并未直接说事,而是先随口问了几句沿途见闻和差事,见他应答尚可,才话锋一转:“朕叫你来,是想问问你那个哈哈珠子,张保。他近来如何?”
胤禑被问得一愣,完全没料到皇阿玛突然传唤竟是为了张保?
他脑子里飞快转着,不敢隐瞒,忙躬身答道:“回皇阿玛,张保自小就在儿臣身边,性情还算敦厚直爽,武艺也还过得去。后来蒙皇阿玛恩典,选入御前当差,儿臣见他差事上也算勤谨,并未听闻有何不妥。”
他斟酌着词句,既不敢夸大,也不能贬低,心中却是疑窦丛生。
康熙“嗯”了一声,手指依旧轻轻敲着桌面,像是闲聊:“他今年多大了?是何时正式进宫当的差?可曾娶妻了?”
胤禑虽然满心疑惑,还是一一仔细回答:“张保比儿臣小一岁,今年应是二十有一了。他是康熙五十年正式补的御前侍卫缺。至于娶妻......”
他回想了一下,“张家仿佛也还未曾替他定下亲事。”
康熙听罢点了点头,这才仿佛刚想起来似的,说道:“朕方才看到张德禄的请罪折子,说他因管教儿子把张保给打了,需告假几日。你既与他有旧,得了空,也当关心一二。”
胤禑这才恍然,原来是这么回事!这下心里石头总算落了地,连忙应道:“是,儿臣遵旨。儿臣回去就给张保写信。”
看着胤禑离开的背影,康熙沉默了片刻,目光重新落回那封请罪折子上,忽然又开口,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张廷玉:“年轻人血气方刚,没个家小拴着,心思是容易野。成了家,立了业,知道担责任了,想必就能安心办差了。”
他抬眼看向张廷玉:“衡臣,今年京里选秀还有哪些记名留牌子的秀女可用的?你回头拟个简单的单子来看看,朕瞧着张德禄这个儿子是个可造之材,给他指门婚事,安安他的心,也是朕对他老子兢兢业业办差的一份体恤。”
张廷玉心中了然,皇上这是要亲自给张保指婚了。
他不动声色地躬身应道:“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