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雪晚给苏墨尘开了一间房，好不容易才将他安置在床上。她用热水帮他擦了脸，又向酒店要了醒酒药，喂他服下。
这一番折腾下来，她已经累得气喘吁吁，额间渗出细密的汗珠。
她抬手看了看腕表，时间不早了，她得赶紧回公寓。
也许，贺昀初今天会回去呢。这个念头让她心头一紧，手上的动作也不由加快了几分。
关了灯，正准备离开时，手腕突然被一股大力扣住。
“雪晚，别走……”
苏墨尘的声音沙哑低沉，带着几分醉意和说不清的情绪。
他的眼睛仍闭着，眉头微蹙，似乎陷在某种混沌的梦境里，可手上的力道却丝毫不松，像是怕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不见。
苏雪晚心头一颤，下意识想抽回手，却被他攥得更紧。
她深吸一口气，尽量稳住声音：“哥，你喝多了，我去给你倒杯水。”
可苏墨尘似乎根本没听见她的话，只是低低地呢喃着：“雪晚……你一定要幸福。”
他的声音含混不清，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神情时而痛苦，时而又恍惚地笑了笑，呼吸渐渐平稳，可那只手却固执地不肯松开。
苏雪晚望着他沉静的睡颜，终究没再挣扎。
她轻轻叹了口气，在床边坐下，任由他握着，指尖传来微热的温度。夜很静，只有他均匀的呼吸声在昏暗的房间里轻轻回荡。
她拿起手机，指尖在屏幕上停顿了几秒，最终还是拨通了公寓的电话。
“云姨，我今晚有事，不回去了。” 她的声音很轻，顿了顿，又忍不住问，“贺先生，回来了吗？”
话说出去后，又立马后悔了，这话问得太刻意，倒像是她多在意他似的。
话筒那边传来声音，“好的，太太。先生没回来。”
苏雪晚缓缓放下手机，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又沉又闷。
她望着窗外渐深的夜色，忽然觉得累极了，连指尖都泛着倦意。最终，她抵不住困意，趴在床沿边，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清晨，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酒店，洒在床被上。
苏墨尘皱了皱眉，宿醉的钝痛感仍在太阳穴隐隐跳动。
他撑着身子坐起来，这才发现床沿边趴着个熟悉的身影——那颗毛茸茸的脑袋正枕着手臂，发丝在晨光中泛着温柔的浅棕色。
“雪晚？” 他下意识伸手，指尖轻轻拂过她的发梢。
苏雪晚被惊醒，睫毛颤了颤，先是茫然地睁开眼又闭上，过了几秒才彻底清醒。“哥，你醒了？” 她的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软糯。
她直起身子活动了下僵硬的肩膀，忍不住抱怨：“你以后要是再喝成这样，我就直接把你扔大街上。”
虽然说着狠话，眼底却藏着掩不住的关切。
苏墨尘歉然地笑了笑：“是哥不好，让我们家小公主受累了。”
“你还说，” 苏雪晚揉着后腰瞪他，“昨晚死活不松手，害我只能趴着睡，现在浑身都疼。”
“过来，哥给你揉揉。”他作势要起身。
“少来这套，” 苏雪晚连忙后退两步，看了眼腕表，“我得赶紧去美术馆了，明天画展开幕，还有一堆事要准备呢。”
苏墨尘望着她匆忙收拾的身影，温声道：“放心，明天哥一定第一个到场，给我们大艺术家撑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