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内瞬间陷入死寂,只有洞外风雪的呼啸声愈发尖锐,像是无数冤魂在哀嚎。秦越人后背的伤口突然火辣辣地疼起来,仿佛有一团火焰在皮肉下燃烧,烧得他几乎要喘不过气。他望着信笺上的血蚕文,脑海中浮现出古籍里关于初代毒医的记载:那人以万千生灵为祭,炼制 “幽冥蛊”,妄图掌控生死轮回,最终被初代医仙用破镜封印在幽冥之地。
“他们想在楼兰古墓用破镜碎片复活初代毒医!” 阿雪的脸色惨白如纸,信笺在她手中微微发颤,“血月之夜阴气最重,是破除封印的绝佳时机。师兄,他们这是要让整个江湖陷入万劫不复啊!”
秦越人的大脑 “嗡嗡” 作响,仿佛有无数根银针在同时刺痛他的神经。他从未想过,自己卷入的竟然是这样一场惊天动地的阴谋。整个江湖的安危,此刻竟像一块巨石,沉甸甸地压在他的肩上。
他下意识地将破镜碎片放在令牌旁边。奇迹再次发生 —— 碎片上的镜纹烙印与令牌上的蛇形图腾严丝合缝地拼在了一起,组成了一个完整的太极图。黑白两色在月光下缓缓流转,秦越人仿佛看到了上古时期的场景:医仙与毒医在昆仑之巅大战,金光与黑雾交织,山河破碎,生灵涂炭... 掌心的镜纹烙印突然传来灼热的温度,烫得他几乎要握不住碎片,像是在催促他做出决断。
“看来我们必须去一趟西域。” 秦越人握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痛感让他更加清醒。他的眼神坚定如铁,却在瞥见阿雪担忧的神色时,心中蓦地一软。
阿雪咬着嘴唇,下唇被她咬得发白,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可是毒医门既然设下如此大局,必定在楼兰布下了重重陷阱。我们... 真的能行吗?” 她眼中的恐惧,让秦越人想起她七岁那年被毒蜘蛛咬伤的情景。那时她也是这般害怕,蜷缩在他怀里瑟瑟发抖,却还强装镇定地说 “我没事”。
秦越人伸出手,轻轻勾住她的小指。他的指腹粗糙,带着常年握针、采药留下的薄茧,擦过她冰凉的皮肤时,阿雪微微瑟缩了一下,却没有抽回手。他另一只手轻轻拨开她被风吹乱的发丝,指尖在她脸颊上短暂停留,那里还带着点外面风雪的凉意:“别怕,有我在。”
他嘴角扬起一抹安抚的笑意:“况且,这或许就是解开镜纹秘密的关键。你忘了?那年在苗疆,我们被十二峒主追杀,困在蜈蚣岭三天三夜,不也全身而退了?” 他在心里暗暗发誓,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就算拼尽最后一丝力气,也要护她周全,守护这天下苍生。
阿雪望着他,眼中的担忧渐渐被坚定取代,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小时候被毒蜘蛛咬伤,是秦越人背着她走了十几里山路,去找苗寨的老蛊医。中途他自己也中了瘴气,昏迷过去,醒来时就看到他守在床边,眼睛里布满血丝,却还是笑着说 “没事了”。
“好!” 她用力点头,眼中重新燃起斗志,“那我们就去楼兰,把他们的阴谋彻底粉碎!我还要用新研制的‘千机粉’,让那些毒医门的家伙尝尝苦头!”
洞外的风雪依旧没有停歇的意思,狂风卷着雪粒拍打在洞口的岩石上,发出 “噼里啪啦” 的声响,像是在为他们即将到来的旅程伴奏。
秦越人站起身,开始收拾东西。他将令牌和信笺小心翼翼地折好,放进贴身的布袋里,又检查了一遍《灵枢古卷》和药箱,确保没有遗漏。“收拾东西,我们连夜出发。血月之夜没剩几天了,必须抢在毒医门之前赶到楼兰。”
阿雪应了一声,手脚麻利地整理起自己的宝贝毒粉和暗器。她从布包里掏出一个个小瓷瓶,分门别类地放好:“这个是‘噬魂粉’,能让人产生幻觉;这个是‘麻痹散’,中者三个时辰动不了;还有这个...” 她拿起那支玉笛,用指尖摩挲着笛孔,“得找机会重新炼制一下,在笛管里多藏几枚蛊针,说不定关键时刻能派上用场...”
她絮絮叨叨的声音在山洞里回荡,让这紧张压抑的氛围多了几分烟火气。秦越人看着她忙碌的身影,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安心 —— 只要两人在一起,再大的风浪好像也能闯过去。
当两人踏出山洞的那一刻,寒风如利刃般扑面而来,割得脸颊生疼。秦越人下意识地将阿雪护在身后,目光望向远处被黑暗笼罩的山脉。夜色中,连绵的雪山泛着幽幽的蓝光,仿佛一头沉睡的巨兽,蛰伏在黑暗中,等待着猎物自投罗网。
而在那遥远的西域,楼兰古墓正静静地沉睡在黄沙之下,无数的危险与秘密被掩埋在时光的尘埃里,即将在血月之夜揭开神秘的面纱。
秦越人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呛得他喉咙发疼,却也让他更加清醒。他拉了拉阿雪的手,少女回握住他,掌心的温度透过布料传递过来,坚定而温暖。两人并肩踏入茫茫风雪之中,身影很快就被白色的洪流吞没,只留下一串深浅不一的脚印,很快又被新的落雪覆盖。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毒医门总坛。
一座阴森的宫殿矗立在黑瘴弥漫的山谷中,宫殿的墙壁是用黑曜石砌成的,上面刻满了诡异的符咒,在月光下泛着幽幽的红光。宫殿中央,一个巨大的水晶球悬浮在半空中,球中正映出秦越人和阿雪在雪地里前行的影像。
毒医门门主枯瘦如柴的手抚过水晶球,他的手指像鹰爪一样,指甲泛着青黑的光。男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皮肤紧紧贴在骨头上,像是一具风干的尸体。他盯着球中秦越人的影像,嘴角突然咧开一个阴森的笑容,露出两排泛黄的牙齿:“医仙血脉?哼,不过是些跳梁小丑。”
“这次就让你有去无回。” 他的声音沙哑得像是两块石头在摩擦,“通知暗卫,在楼兰古道布下‘万毒噬心阵’。再让三护法带着‘幽冥引’前去接应,务必在血月之夜前拿到破镜碎片。”
站在殿下的护法单膝跪地,声音恭敬而阴冷:“是,门主。” 他起身退下时,黑袍扫过地面,带起一阵黑色的粉末,落在地上腐蚀出一个个小坑。
宫殿内,墙壁上的符咒闪烁得更加剧烈,红光映在水晶球上,将秦越人的影像染成了诡异的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