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甲的关节突然发出低沉的轰鸣。
原本因漏油而迟滞的右腿瞬间抬起,在空中划出比平时流畅三倍的弧线;
右臂的锯齿刃弹出时,不再是刺耳的摩擦声,反而像古琴拨弦般清越。
血色裂隙中,一只眼睛缓缓睁开。
那是比锈蚀更古老的存在,眼白是泛着铜绿的灰白,
瞳孔是深不见底的漆黑,凝视带着锈渣般的冷意,
仿佛能穿透皮肉,直抵灵魂。
陆子墨摸向腰间的扳手,
这次,金属的震颤不再是熟悉的温度,而是带着某种警告的刺痛。
像古人在青铜里刻下的,最后的箴言。
巨人胸口的齿轮疯狂转动,青铜与锈蚀的金属再次纠缠,
却不再是混乱的腐蚀,而是形成一道阴阳交织的能量盾,挡在他和苏晚晴身前。
“守望者,听凭调遣。”
巨人的声音带着决绝,
“就算是清理程序,也能选择守护的对象。”
陆子墨的额头抵在操作台上,能清晰感觉到太极核心的脉动。
不再是之前的剧烈震荡,而是像呼吸般均匀的起伏,
与巨人的齿轮、残碑的铭文、苏晚晴的钥匙形成共振。
他知道,这场关于平衡与守护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调和模式持续运转,机甲锯齿刃保持戒备,
核心共振与钥匙、巨人齿轮呼应,血色裂隙骤然裂开!
陆子墨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
他能清晰感知到机甲驾驶舱内的温度在下降,不是因为寒风,
而是某种更古老的存在正穿透维度,将寒意直接注入金属间隙,
带着锈渣刮骨的冷意,像极了当年城寨铁门被锈蚀能量侵蚀时的刺骨感。
“子墨!”
苏晚晴的声音带着青铜钥匙的震颤,
她的手按在他手背,挂坠上的小鼎烫得惊人,
“钥匙在发烫,和当年我们一起修复浑天仪时一模一样。”
她手腕的青铜护腕金光暴涨,与钥匙共鸣,
形成一层薄薄的意识屏障,帮他抵御着无形的拉扯,
护腕上的“守”字纹路烫得几乎要烙进皮肤。
她咬着牙,指甲深深掐进自己掌心,划出几道血痕,
钥匙的光焰因过度消耗能量而黯淡了大半,
“我帮你稳住意识,你不能输,你答应过王婶要护着城寨的炊烟,不能食言。”
他低头,看见两人交叠的手。
苏晚晴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腕间缠着的青铜丝纹路正渗出极细的金芒,
像某种被唤醒的血脉印记,和她家族青铜鼎底的纹路隐隐呼应。
这让他想起三天前在工坊里,她捧着青铜残片说的话:
“青铜不是死物,它们记得铸造时的温度,记得守护过的人。”
裂隙扩张的声响像倒悬巷青铜残片被蛮力撕裂,
还混着巨门符文破裂的脆响,刺耳得让耳膜发疼,仿佛下一秒就会被这声响震裂。
巨人突然单膝跪地,胸口的青铜齿轮与锈蚀纹路绞成麻花状,
却不再是混乱的腐蚀,而是形成某种对抗的螺旋。
玄风子的投影急促闪红,电子音裹着电流杂音炸开:
“检测到观测者能量中混着厄洛斯残能!
厄洛斯是观测者的能量媒介,它的残能正在加固锈蚀维度通道,
帮净化者锁定城寨坐标!”
“观测者,”
巨人的声音带着破碎的嗡鸣,胸口齿轮转速骤增,青铜纹路泛着金光,
“古神的眼睛,专门来评估‘变量’是否该被清理。
当年我就是被厄洛斯的能量污染,才成了只会毁灭的工具,
观测者正是靠它的能量,才能穿透维度进行观测!”
陆子墨的瞳孔骤然收缩。
机甲感知系统突然过载,仪表盘上的红色警报疯狂跳动,
玄风子简化的警告刺破杂音,
“警告!厄洛斯介导的意识入侵!”
空气里漂浮的尘埃停滞在半空,苏晚晴鬓角的碎发悬在耳侧,
连风都像被冻住般凝固不动。
“它不是来战斗的。”
他低声说,喉结滚动,带着锈渣腥甜的血沫顺着嘴角溢出,刺得喉咙发痒。
记忆闪回三天前,解析《墨子非攻卷》时,
最后一页模糊的铭文写着“观棋者落子,执秤者量心”。
原来“观棋者”指的就是观测者。
锈蚀观测者就在此时浮现。
它像一团流动的水银与星屑,裹着细密的锈蚀能量颗粒,
没有固定轮廓,却让陆子墨腰间的扳手突然发烫,
和父亲当年教他修蒸汽机时,齿轮转动的震颤频率一模一样。
他摸向扳手,金属触感里混着某种陌生的韵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