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长假伊始，火车站人潮汹涌，空气中弥漫着泡面、汗水的复杂气味。秦如欢和林锦瑶随着人流，挤上了驶往故乡城市的列车。
硬座车厢，嘈杂而拥挤。林锦瑶靠窗坐着，秦如欢坐在她旁边靠过道的位置。车窗外飞速倒退的景物，逐渐由繁华都市变成了开阔的田野和远山。
林锦瑶显得很兴奋，一路上叽叽喳喳，说着小时候的糗事，还有后来在那个“家”里，两人相依为命的点滴。那些对秦如欢而言底色灰暗的记忆，从她口中说出来，却总带着一种过滤后的暖意和一丝倔强的坚强。
秦如欢大部分时间安静地听着，偶尔“嗯”一声作为回应。他的身体放松地靠在椅背上，但神识却如同无形的蛛网，微微散布在周围。筑基之后，他的感知敏锐了太多，能清晰地“听”到前后几排乘客的低语，能“看”到空气中尘埃飘舞的轨迹，甚至能隐约感受到列车钢铁骨架在高速运行中传来的细微震动和应力变化。
这是一种奇妙的体验。身处最世俗、最平凡的归家旅途，灵魂却仿佛漂浮在一个更高维度的视角，冷静地观察着一切。他尝试着运转《引气归元诀》，发现即便在这种环境下，怀中的盒子依旧能帮他悄无声息地汲取、提纯空气中那稀薄而沉寂的灵气，虽然效率远不如静坐修炼，但积少成多，聊胜于无。
“如欢，你看那边！好像是我们以前偷偷爬过的那座山！”林锦瑶忽然指着窗外远处一片模糊的山影叫道，打断了他的内视。
秦如欢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记忆的闸门被撬开一丝缝隙。那座山...似乎确实爬过，为了捡拾些野果吃又或者只是为了逃离那令人窒息的氛围。
“嗯。”他点了点头。
林锦瑶看着他依旧没什么表情的侧脸，撇了撇嘴，但很快又自己调节好情绪，从背包里拿出零食分给他。
列车轰鸣，载着满车归心似箭的人，也载着心思各异的他们，驶向那段并不算美好的过去。
几个小时后，列车到站。这座记忆中的小城，似乎比几年前更加老旧了一些，街道狭窄，楼房低矮，节奏缓慢。
他们打车来到了那个所谓的“家”。一栋位于老城区的独栋小楼，带着一个荒草丛生的小院。那位神秘的收养人购置了这里，却几乎从未在此生活过，只是定期汇款，仿佛是在履行着某种冰冷的义务。
用钥匙打开布满灰尘的防盗门，一股陈腐的空气扑面而来。
房子里空空荡荡，家具都蒙着白布，地上积了厚厚一层灰。阳光从沾满污垢的窗户透进来，在空气中形成一道道光柱，照出飞舞的尘螨。
“哇，这也太脏了！”林锦瑶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风，却撸起袖子，一副要大干一场的架势，“看来得好好打扫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