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厚重的木门发出刺耳的声响,像是不堪重负的呻吟。外面的风灌了进来,带着山间黄昏的凉意,吹动了两人的衣摆,也卷进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与草木的腐气混杂在一起,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庙外的天光已经暗淡下来,夕阳的余晖给远处的山林镀上了一层金边,像燃烧的火焰,却照不进迷魂村深处的阴影。村子里静得出奇,连虫鸣鸟叫都消失了,只剩下风穿过残垣断壁的“呜呜”声,像亡魂在低泣。
两人一路向老槐树走去,脚下的石板路坑坑洼洼,长满了青苔,偶尔能踢到散落的白骨或破烂的衣物碎片——显然,昨晚的邪藤之灾并未放过村子里的每一个角落。两侧的房屋大多塌了半边,断墙残垣间挂着褪色的红布,想来是活祭前准备的祭品,如今却成了无人收拾的废弃物,在风中摇摇晃晃,透着股说不出的凄凉。
“这村子……是真的没活人了!也不知道那头老黄牛怎么样了?”江流看着一间屋子门口倒着的农具,上面还沾着新鲜的泥土,显然主人遇害前还在劳作,心里泛起一丝沉重。
吴勇哼了一声,语气里带着几分冷意:“活祭本就是死局,早死晚死,不过是时间问题。”
江流没接话,只是加快了脚步。他抬头看了看天色,夕阳还斜斜地挂在西边的山头,给云层镶着金边,时间尚且充足。“先找点吃的吧,”他对身边的吴勇说道,“不然等会儿真遇上事,怕是没力气应付。”
吴勇却摆了摆手,从怀里摸出一个油纸包,打开后露出两块硬邦邦的麦饼,饼边已经有些发黑。“不用找了,我这里还有。”他递了一块给江流,“边走边吃,老槐树下不宜久留,得赶在天黑透前看完。”
江流接过麦饼,咬了一口,饼又干又硬,刺得喉咙生疼,却也带着一股实在的麦香。他边嚼边跟在吴勇身后,两人一前一后,很快就穿过村子中心,来到了老槐树下。
这里比村子里更安静,连风声都仿佛被吸走了。老槐树的树干粗得要三四个成年人才合抱得过来,枝桠扭曲地盘旋着伸向天空,光秃秃的没有一片叶子,像无数只干枯的手爪抓向暮色渐沉的天际。树根周围还留着些痕迹——十几个扎得歪歪扭扭的稻草人靠在树干上,旁边堆着几捆没来得及点燃的柴火,显然是村民们为活祭准备的,只是计划还没开始,就已被邪藤之灾打断。
这种安静透着股诡异,像是暴风雨前的死寂,某种未知的力量正在暗处积蓄,等待着某个时刻爆发全力。江流握着桃木剑,在树下仔细查看,指尖拂过树干皲裂的树皮,触到一片冰凉,仿佛摸到了死人的皮肤。他注意到树干上刻着些模糊的符号,像是某种古老的咒文,却被风雨侵蚀得难以辨认。
吴勇也在四处走动,眉头紧锁,显然在寻找被人动手脚的痕迹。他的目光扫过稻草人、柴火堆,最后落在了不远处路边的一口水井上。那水井用青石板围着,此时已经碎裂,井口上平时村民取水的架子也倒在井边。
吴勇走了过去,一股潮湿的寒气扑面而来,夹杂着淡淡的腥气。他探着头,借着天光往井底看去——
井底此时一点水都没有,井边石壁布满裂纹,沿着石壁一直往下,延伸到井底。
“嗯!”吴勇惊疑的叫了一声“小道长,快过来,你看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