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刚才的山崩地裂只是一场荒诞的幻觉,整个迷魂村瞬间陷入死寂。倒塌的房屋还在冒着青烟,地上的裂缝狰狞可怖,却再没有一丝晃动,连风都仿佛停滞了。
那道被闪电劈中的结界,表面的裂纹渐渐隐去,重新恢复了无形,只是原本淡淡的红光此刻变得更加浓郁,像一层凝固的血,笼罩着整个村致,透着一股令人窒息的诡异。
老槐树上冲天的怨气依旧浓烈,却不再疯狂舞动,反而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牵引着,缓缓向树身内部聚拢,仿佛在为某个存在积蓄力量。
江流强装镇定,大脑飞速运转,目光扫过惊慌失措的吴勇,带着几分嘲讽开口:“吴道长,看到了吧?现在还要说我是在挑拨离间吗?这树下藏着的东西,恐怕比你我想象的都要恐怖。”
此时的吴勇早已没了之前的嚣张,整个人像丢了魂一般,眼神涣散,嘴里不停重复着:“怎么会这样…我等了三十年,明明只要熬过月圆之夜,就能和表妹永远在一起,毁掉这个该死的村子……可是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是谁在搞鬼?!”
江流见他濒临崩溃,知道现在不是追究对错的时候,急忙厉声呵斥道:“吴道长!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你口口声声说要救你表妹,可她的主魂还锁在老槐树里!那东西一旦完全苏醒,第一个遭殃的就是她!难道你不想救她了?”
“救表妹!”这三个字像一道惊雷,劈开了吴勇混乱的思绪。他猛地抬起头,眼神里闪过一丝清明,双手撑着地面挣扎着站起来,虽然身体还在发抖,却多了几分决绝:“对!救表妹!必须救她!我不能让她出事!”
他看向江流,眼神复杂,有恨,有疑,却更多的是一种被逼到绝境的无奈:“你……你有办法?”
江流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看向李沫云:“王妃,你现在还能感应到自己的主魂吗?它……还安全吗?”
李沫云的黑雾微微波动,过了好一会儿才艰难地开口:“能……能感应到……主魂被镇魂钉锁着,暂时没被那东西侵蚀,但……但我感觉它在试探,像蛇一样绕着主魂游走,随时可能扑上来……”
“镇魂钉……”江流皱起眉头,目光转向吴勇,语气凝重,“吴勇,你当年布置的镇魂钉,是不是动过手脚?镇魂钉本是阴阳调和的法器,既能镇住怨气,也能护住魂魄,可按王妃所说,它现在更像个漏洞百出的筛子。”
吴勇脸色一白,下意识地后退半步,眼神闪烁不定,双手紧紧攥成拳头:“镇魂钉……它一直都在啊!我……我只是想让表妹的怨气增长得更快些,好早日冲破束缚……就、就稍微改动了几个引煞符文,让它吸收阴气的速度快了些……我以为那样对她好……”
“你可知那几个符文是镇魂钉的‘锁魂阵眼’?”江流厉声打断他,声音里带着怒其不争的痛惜,“引煞符文过量,等于在阵眼里凿了窟窿!镇魂钉的护魂之力会大打折扣,反而成了招邪的引子!那东西能精准找到王妃的主魂,十有八九是你改的符文引过去的!”
吴勇如遭雷击,踉跄着后退,撞在身后的神像底座上,脸色惨白如纸:“不……不可能……我只是想帮她……我没想到……”
“现在说这些没用了。”江流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压下怒火,“当务之急是去老槐树下,重新修补镇魂钉的阵眼。吴勇,你熟悉符文布局,必须跟我去。王妃,你的残魂能暂时牵制那东西的气息吗?”
李沫云的黑雾沉沉点头:“可以,但撑不了太久。我的残魂与主魂相连,它若强攻主魂,我这里也会受反噬。”
“足够了。”江流握紧桃木剑,剑身在昏暗的庙里泛着微光,“我们必须在它下次蓄力前赶到树下。吴道长,再敢迟疑,你表妹就真的回天乏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