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安也不怕人,来一个病人,他就冲着人家甜甜地笑,有时还会奶声奶气地跟着学舌,说个“好”字,或者好奇地指着人家带来的药包“啊啊”两声。
他年纪小,模样又讨喜,这纯然无害的亲近和笑容,仿佛带着某种安抚人心的力量,让不少面带愁苦或疼痛的病人,脸色都缓和了些,甚至也会扯出个笑容回应他,或是逗他说两句话。
陈军医一边从容地为病人诊脉、开方,一边稳稳地抱着怀里这个小“开心果”,偶尔低声和他说一两句话,或是纠正他试图去抓脉枕的小手。
一老一小,一个沉稳慈祥,一个天真烂漫,构成了医馆里一道格外温暖和谐的风景。
向烽和云乐站在稍远处看着,眼中都盈满了笑意。
他们带云安来,本只是想让曲星看看孩子健康,没想到还意外地给陈军医和这医馆带来了不一样的生气。
而且陈军医那边多是来看外伤和腰伤的,小夫夫也不害怕云安会被传染风寒这些。
等到曲星忙完了,他们才抱着云安进去,让他把脉。
云安见过曲星不少次,一看见他就笑着喊:“曲小叔。”
曲星嗯了一声,把他抱过来,一抱到手,眼里有细碎的笑意,对着云乐说:
“重了不少,”随后手不自觉的捏上了云安的婴儿肥,软呼呼的,不自觉的捏了好几下。
云安在家被他阿么玩惯了,感受到这个阿叔摸他,也不反抗,乖乖的窝在他怀里。
向烽看着曲星沉迷自己儿子的婴儿肥,下意识的咳了一声,才让曲星回了神。
他也干咳了一下,才给小家伙摸了脉,笑着说:
“很健康,你们养的很好。不过不能再进补了,他现在比同龄的孩子都要重,也格外高些,过度进补对他不好。”
云乐眨巴眨巴眼睛,似是没听懂一样,进补?他们也没给云安吃什么啊?
倒是向烽开口,答应下来:
“好,我们会重新调整云安的饮食的,先给他减点量。”
小家伙除了一天三餐,上午有加餐,下午有水果,夜里还有一顿羊奶,可不就是这么一口一口喂起来的嘛。
偏偏他还不挑食,给什么都吃,还吃的干干净净,开开心心的,又很配合,给他喂饭特别有成就感,有时候不自觉的就喂多了。
云乐也反应过来了,连连保证说会克扣点小家伙的饭,不会给他吃那么多了。
曲星笑着点头,大人都在笑,小云安也不自觉跟着一起笑。
把完脉,他们也不耽误曲星的时间,走之前,曲星还拿出一大只黄色布偶小狗递给云安。
那只布偶狗是明亮的鹅黄色,用柔软的棉布缝制,憨态可掬,立起来几乎和小云安一般高,圆滚滚的肚子,耷拉着两只长长的耳朵,黑纽扣做的眼睛亮晶晶的,还缝了一个微微上翘的嘴巴,看起来就在笑一样。
云安一看见这只几乎和他一样大的、毛茸茸软乎乎的“大黄狗”,眼睛“唰”地一下就亮了,嘴里发出“哇”的一声惊叹。
他立刻松开牵着阿么的手,迈着小短腿扑了过去,整个人都埋进了布偶狗柔软蓬松的肚子里,小胳膊努力环抱住,小脸在上面满足地蹭啊蹭,发出“咯咯咯”的欢快笑声,喜欢得不得了。
不仅云安喜欢,连云乐见了都心生喜爱,忍不住蹲下身,也伸手去摸了摸布偶狗圆滚滚的脑袋和软乎乎的耳朵,笑道:
“这狗做的真可爱!”
曲星站在一旁,清冷的眉眼间难得染上了一丝极淡的、近乎柔和的笑意,解释道:
“这是南边亲戚捎来的玩意儿,说是那边时兴用这种大布偶哄孩子,抱着睡踏实,摆在床边还能挡一挡,防着娃娃滚下炕。我这儿用不上,一直收着,想着你们什么时候带云安来,便给他。”
他顿了顿,看着还在和布偶狗“亲密接触”的小云安,语气平静却带着难得的温度:
“正好,今日赶上了。”
这显然是早就备下的心意,并非临时起意。向烽和云乐闻言,心中更是感动。向烽拱手郑重道:
“曲大夫费心,多谢。” 云乐也连忙跟着道谢。
云安似乎听懂这大大的、香香的黄狗是给自己的了,仰起小脸,冲着曲星露出一个大大的、沾着布偶绒毛的笑容,甜滋滋地说:
“谢谢,小叔!狗狗!安安的!”
那抱着不撒手、爱不释手的小模样,逗得众人都笑了起来。
曲星眼中笑意更深,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离开医馆时,向烽单手抱着沉甸甸的儿子,另一只手还得帮忙提着那只几乎和儿子一样大的黄布偶狗。
云安趴在阿爹肩头,眼睛却一直盯着后面那只被阿爹拎着的“大黄狗”,小手还不停地指:“狗狗!阿爹,轻点!狗狗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