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还不配!”
“嗡——!!!”
话音落下的瞬间!
一股无法形容的、足以让整个秽骨荒原都为之颤栗的恐怖剑意,毫无征兆地,轰然爆发!
这剑意并非来自外界,而是源自瑶听雪的体内!源自她灵魂最深处那股被尘封、被孕育、从未向世间展露一丝一毫的终极锋芒!
咔嚓!
瑶听雪身后,那足以湮灭混沌主宰的虚无领域,如同被无形巨剑劈中的琉璃,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她体内原本节节败退、苦苦支撑的紫红魔气,在这一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质变!不再是深邃的魔焰,而是化作亿万道凝练到极致、燃烧到疯狂的——紫红剑罡!
每一道剑罡都如同实质的毁灭法则碎片切割而成,散发出撕裂万古、洞穿虚妄的绝世锐气!她的白发无风狂舞,根根发丝都仿佛化作了细小的剑气长河!猩红的竖瞳中,紫红色的毁灭旋涡彻底消失,只剩下一片纯粹的、冰冷的、洞悉一切破绽的恐怖剑光!
她缓缓抬起了右手。动作看似缓慢,却仿佛牵引着整个混沌界的力量法则为之共鸣!
嗡——锵!!!
一声直抵神魂本源的剑鸣,响彻诸天!
一柄剑,自她抬起的右手中,凭空显现!
此剑长仅三尺有余,剑身并非实质金属,而是一种半透明的、流淌着深邃紫红色泽的混沌晶魄凝聚而成!剑身内部,仿佛封印着无数个正在不断生灭的微型宇宙漩涡,每一个漩涡中都蕴含着足以破灭一方世界的毁灭剑意!剑锷古朴至极,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形如两只收敛的魔翼拱卫着剑身。剑柄漆黑,似能吞噬一切光芒,其上铭刻着一个古老而神秘的篆字——“瑶”!
正是瑶听雪的本源之器,归墟魔道的终极承载,她的伴生道器——瑶神剑!
当此剑出现的刹那,瑶听雪周身那狂暴燃烧的紫红剑罡仿佛找到了唯一的君王,瞬间汇聚、臣服!一股更恐怖、更纯粹、超越了主宰、甚至在位格上隐隐与混沌神尊那厚重威压分庭抗礼的剑道威压,如同沉睡的太古魔神睁开了灭世之瞳,轰然席卷四方!
轰隆隆!!!
束缚她的混沌虚无领域,如同被亿万道无形神剑穿透,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哀鸣,彻底崩碎瓦解!虚空碎片如同暴雨般飞溅!
灰袍老者那始终空洞死寂、如同万古枯井般的浑浊瞳孔,在瑶神剑出世的瞬间,第一次猛地收缩!一股源自生命本能的、久违的、名为“惊骇”的情绪如同冰冷的毒蛇,狠狠噬咬了他的神魂!
“这……不可能!!”他那干涩嘶哑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剧烈的波动,如同砂纸摩擦铁器,“本源道器?!伴生混沌之物?!你……你究竟是什么东西?!”
瑶听雪握住了瑶神剑的剑柄。
就在她握住剑柄的刹那,她整个人的气息彻底变了!之前的孤傲清冷被一种绝对的、凌驾于万物之上的毁灭主宰意志所取代!紫红色的剑光照亮了这片污秽的荒原,映衬着她妖媚绝伦却冰冷如万载玄冰的脸庞。
她缓缓抬剑,剑尖遥指那惊疑不定的灰袍神尊,清冷的声音如同亿万柄神剑交鸣,每一个字都带着斩断因果的决绝:
“你是第一个……”
“让本座动用此剑之人。
“死于此剑之下……”
“汝,死而无憾。
最后一个字落下,瑶听雪的身影消失了。
不!并非消失!
而是她手中的瑶神剑动了!没有任何花哨的起手,没有任何蓄力的过程,只有一个动作——斩!
一剑斩出!
剑名——虚妄·破灭!
刹永恒!
时间失去了意义。空间失去了维度。
在灰袍老者浑浊瞳孔的倒影中,只看到一道光!
一道凝练到无法形容、纯粹到只剩下毁灭本质的紫红色剑光!
这道光,不是剑气,不是能量,它就是“破灭”这个概念本身的具现化!它所过之处,空间不再是崩碎,而是如同被橡皮擦抹去的铅笔画,直接归于彻底的、永恒的“无”!没有声音,没有光影残留,只有那一道仿佛自开天辟地之初便已存在、注定要终结一切虚妄的剑痕轨迹!
“不——!!!”
灰袍老者爆发出有生以来最惊恐、最绝望的嘶吼!混沌神尊的浩瀚神力被他毫无保留地疯狂爆发!无尽的灰败神光从他体内喷涌而出,试图凝聚成一面足以抵挡混沌潮汐的法则壁障!一道道源自混沌深处的古老防御神通被他瞬间激发,层层叠叠环绕周身!他想要撕裂空间逃走!
然而,一切都晚了!
在瑶神剑·虚妄·破灭的剑意锁定下,逃跑成了一个可笑的念头!那凝练了瑶听雪全部意志、全部力量、归墟大道本源精华的一剑,无视了距离,无视了防御,无视了空间折叠!
噗!
一声极其轻微,却又清晰无比,如同气泡破裂般的声音响起。
那层层叠叠、足以让混沌主宰绝望的灰败神尊壁障,在那道紫红剑光面前,脆弱得如同宣纸!剑光毫无阻碍地一穿而过!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灰袍老者所有的动作僵住了。
他眉心处,一个针尖大小的紫红色光点一闪而逝。
下一刻——
嗡!
以他眉心那一点为中心,一股无形的、绝对湮灭的波动无声扩散开来!
他的头颅,如同被击中的瓷器,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细密的紫红色裂痕!这裂痕无视了他神尊级别的恐怖肉身强度,无视了融入血肉的法则符文,飞速蔓延至他的脖颈、躯干、四肢!
没有血肉横飞,没有能量爆炸。
灰袍老者的身体,连同他身周涌动的浩瀚神尊之力,如同风化的沙雕,又如被阳光照射的冰雪,无声无息地……分解、消散、湮灭!
从物质到能量,从神魂到烙印,从存在的痕迹到因果的牵连……一切的一切,都在那一道名为“虚妄·破灭”的剑痕之下,被彻底地、干净地抹除!
混沌神尊,陨!
秽骨荒原死寂无声。弥漫的腐化瘴气被那剑光残余的破灭气息强行推开,形成一片巨大的真空地带。天空厚重的浊云层被无形的剑气撕开一道巨大的口子,昏暗的天光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洒落在这片骸骨大地上,照亮了整个秽骨荒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