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躲过搜查,回到清源村时,日头已经偏西。
还未进村,就听到了比往日喧闹许多的人声,空气中飘来了食物的香气和某种类似檀香的独特味道。
村口那棵大樟树上挂起了红绸,家家户户门口也贴上了崭新的红色剪纸,一派喜庆气氛。
“这是……村里要办喜事?”刘瑞好奇地张望着,他脸上的兴奋劲儿还没完全过去,新获得的力量让他看什么都觉得新鲜。
一位正扛着竹竿挂灯笼的大叔听到,笑着搭话:“外乡来的后生不知道吧?今儿个是咱们清源村一年一度的祈丰祭!感谢土地爷保佑,祈求来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晚上还有流水席和烟花看哩!”
老村长也拄着拐杖走了过来,脸上堆满了笑容:“三位同学回来得正好!赶上热闹了,晚上一定要留下来,跟我们一起祭拜,沾沾福气!”
姜砚知与顾溟交换了一个眼神。邪教徒的威胁如同阴云未散,但此刻强行调查或离开,反而显得可疑。
她立刻换上得体的微笑,对村长说:“那真是我们的荣幸,村长,我们正想多了解本地的民俗文化呢,一定会好好参与,记录下来的。”
顾溟也微微颔首。
于是,小队暂时按下了行动的念头,决定融入这场山村盛会,同时暗中观察是否有可疑人物混迹其中。
村子中央的打谷场被布置成了祭典的中心。
顾溟因为字写得端正,被一位热情的大婶拉去帮忙,在一摞摞空白的木牌上书写祈福的话语。
他坐在小马扎上,握着毛笔,神情专注,一笔一划都极其认真。
暖色的夕阳余晖落在他侧脸和握着笔的手指上,竟有种平日里罕见的沉静书卷气。
不远处的姜砚知看到这一幕,嘴角微不可察地弯了一下,悄悄拿出伪装成普通手机的通讯器,调整角度,快速按下了拍摄键。
然后若无其事地收起,走向另一边,她被几位村中妇女拉去帮忙制作祭典用的传统米糕。
她挽起袖子,露出纤细的手腕,学着她们的样子将糯米粉团揉捏成型,动作从一开始的生疏渐渐变得熟练。
蒸糕的雾气氤氲开来,模糊了她平日清冷理性的轮廓,添上了几分人间烟火的柔和。
刘瑞则彻底撒了欢。
他体格好,力气大,被村民们支使着搬桌子、扛祭品,忙得不亦乐乎。
他那自来熟的性格和没什么心眼的样子,很快就和村里的老少爷们打成了一片。
夜幕降临,祭坛上香烟缭绕,供奉着五谷和时令果蔬。
在老村长的主持下,庄重的祭拜仪式过后,真正的狂欢开始了。
打谷场上摆开了长长的流水席,各家各户拿出最好的菜肴和美酒,村民们围坐在一起,欢声笑语,觥筹交错。
刘瑞立刻成了“重点关照”对象。
热情淳朴的村民们轮番向他敬酒,用的是自家酿的、后劲十足的米酒。
“小刘,来来来,尝尝我家的!” “后生,是爷们就干了这碗!” “刘家哥哥,我阿爸说你力气大,酒量肯定也好!”
刘瑞看着眼前一碗碗浑浊却香气扑鼻的米酒,头皮一阵发麻。
他想推辞,但面对着一张张真挚热情的笑脸,实在难以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