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大哥,我来了!”
雷震仔细端详着林冲,像是要确认他不是幻觉,随即像是想起什么,用手指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眼中带着关切和一丝小心翼翼的试探:“二弟,你……你这儿……没事了?都记起来了?”
这是他们之间心照不宣的暗号,指的是林冲当初“失忆”的事。
林冲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忍不住哈哈大笑,用力拍了拍胸脯:
“哈哈哈!大哥放心!早就不碍事了!虽然很多以前的事还是模模糊糊,想不起来,但那都不重要!” 他收敛笑容,目光无比真诚地看着雷震,一字一句道:
“我只要记得,在我最落魄、最无助的时候,是大哥你救了我!记得大哥你,就够了!”
这番话,林冲说得情真意切,没有半分虚假。雷震于他,确有再造之恩。
雷震闻言,虎目中的那点湿意再也忍不住,他重重地拍了拍林冲的后背,声音洪亮又带着欣慰:
“好!好!好!记得大哥就好!其他的,忘了就忘了!人没事比什么都强!”
他松开林冲,又仔细感知了一下,脸上顿时露出惊诧和更大的喜悦:
“好小子!这才多久没见?!你这实力……也步入二品烛照境了?!好家伙!这进步速度,都快追上你大哥我了!哈哈哈!我就知道我二弟绝非池中之物!”
雷震自己是二品后期,看到林冲进步神速,只有由衷的高兴,没有半分嫉妒。
兄弟二人就站在院子里,你一拳我一掌,有说不完的话。雷震问林冲这段时间去了哪里,经历了什么(林冲隐去了玄璃和诸多危险,只含糊说在山中历练有所奇遇);林冲则问雷震在镖局的近况,走镖有没有遇到什么趣事。欢声笑语,充满了久别重逢的喜悦。
说着说着,林冲那股子“嘚瑟”劲儿又上来了。他故意挺了挺胸膛,将玄青色衣袍扯得平整些,尤其是让左胸那个金灿灿的“三”字更加醒目,然后装作不经意地问道:
“大哥,你看我这一身……还行吧?”
雷震早就注意到他这身气派非凡的行头了,只是刚才光顾着激动没细问。此刻见林冲主动提起,他凑近了些,摸了摸那冰蚕丝的料子,又盯着那个闪亮的“三”字看了又看,眼中充满了惊奇和探究。
“二弟,你这……你这身打扮可不得了啊!这料子,这做工,还有这……这标记……”他指着那个“三”字,压低声音,“这难道是……城主府三公子的……”
林冲见大哥认出来了,心里那个美啊,就像考了满分的孩子向家长炫耀奖状一样。他努力想绷住,装作云淡风轻,但嘴角那抹得意的笑容怎么也压不住:
“咳,嗯……前几日偶然帮了墨北辰一个小忙,他非要送我件衣服当谢礼,推辞不过,就收下了。穿着……还凑合吧?”
那副“快夸我,快羡慕我”的小表情,藏都藏不住。
雷震看着自家二弟这“臭屁”的模样,非但不觉得讨厌,反而觉得无比亲切和有趣。他再次重重拍了拍林冲的肩膀,发自内心地赞叹道:
“好小子!真有你的!连三公子那条线都让你搭上了!大哥我在这森罗城混了这么多年,也就在年节庆典上远远看过几眼这等人物!你这可是了不得的机缘啊!”
兄弟二人相视一眼,再次放声大笑起来。阳光洒在院子里,也洒在这对异姓兄弟身上,温暖而明亮。所有的隔阂与时间带来的生疏,在这畅快的笑声中烟消云散。对林冲而言,在这异世界找到雷震,就像是漂泊的船只终于找到了可以停靠的港湾,心中充满了踏实与温暖。
站在威远镖局院子里聊了半晌,雷震猛地一拍自己脑门,粗声笑道:“你看我,光顾着高兴了!走,二弟,大哥今天必须给你接风洗尘,咱哥俩好好喝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