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3章 选拔张榜(1 / 2)

接下来的七日,对林凡而言,是进入紫霄宗后前所未有的、充实到近乎窒息的日子。

白日,他需要处理俗务。将誊录好的三份“传承”上交外门执事堂。接待的执事验看后,脸上并无太多表情,只公事公办地记录、归档,给予他一百宗门贡献点的奖励。这点贡献,在外门可兑换一门最差的下品法术,或几瓶低劣丹药,聊胜于无。但有了这份“官方认证”,至少在宗门层面,他力量的来源有了一个说得过去的出处,也暂时堵住了某些人以“修炼邪功”攻讦的口实。

上交“传承”时,林凡能感觉到执事堂内几道隐晦的、带着审视意味的目光。显然,他昨日与王枭的冲突,以及苏婉的介入,已在一定范围内传开。他现在是外门的风云人物,也是某些人眼中的“麻烦”。

从执事堂出来,林凡没有回住处,而是径直去了外门坊市。幽寂林海秘境试炼,他必须做足准备。苏婉的提醒没错,符箓是消耗品,但关键时刻能救命。

坊市位于几座外峰之间的山谷,由宗门开设和管理,规模不大,却也店铺林立,人流如织。售卖丹药、符箓、法器、材料、甚至低阶功法法术的都有,当然,价格不菲。

林凡先去了几家符箓店,仔细比较价格和品质。他手头灵石有限,必须精打细算。最终,他用剩下的十几块下品灵石,加上新得的一百贡献点(兑换了十块灵石),购买了五沓品质尚可的空白符纸,两小罐中品朱砂,以及一枚记载了三种实用低阶符箓(“轻身符”、“金光罩”、“火矢符”)炼制方法的玉简。他主攻“轻身符”,另外两种只做了解,他自身的“千丝引”若能练成,在控制和攻击方面或有奇效,防御则需靠符箓和身法弥补。

接着,他来到售卖杂货和材料的区域。这里鱼龙混杂,地摊遍地,大多是外门弟子摆摊处理自己用不上或从外面带回来的东西,偶尔也能淘到些不起眼的宝贝。

林凡在一个个摊位前逡巡,目光锐利。他并非漫无目的,而是试图寻找那些能与脑海中模糊记忆产生共鸣,或是感觉“不同寻常”的物品。那些记忆碎片虽然破碎,但似乎赋予了他一种独特的、对能量、物质、乃至“规则”异常的敏锐直觉。

走过几个摊位,一无所获。就在他略感失望,准备离去时,眼角余光忽然瞥到角落一个极其冷清的摊位。摊主是个面容愁苦、修为只有练气二层的老杂役,摊位上只零星摆着几块颜色暗淡的矿石、几株失去灵气的枯草,以及几件锈迹斑斑、灵光全无的破损法器残片,一看就是不知从哪里捡来的垃圾。

然而,就在那堆破烂中,一块约莫巴掌大小、通体黝黑、表面布满扭曲天然纹路、毫不起眼的金属碎片,却让林凡的脚步猛然顿住。

心脏,毫无征兆地漏跳了一拍。

不是视觉上的吸引,也不是灵力波动(那碎片毫无灵力反应)。而是一种源自灵魂深处、源自那些混乱记忆底层的、极其微弱却又无比清晰的共鸣与悸动!仿佛沉睡的古老血脉,感应到了同源的气息!

这块黑色金属碎片的“感觉”,与他脑海中某些支离破碎的、关于“冰冷”、“精密”、“浩瀚”、“秩序”,以及……“毁灭”的画面碎片,产生了难以言喻的交织!它散发出的,是一种与“北辰”晶石的秩序感截然不同的、更加晦涩、更加内敛、仿佛历经了无尽岁月磨损与污染,却依旧顽强保留着某种本质特性的存在感。

是天工族的造物碎片?还是别的什么?

林凡强压住心中的惊涛骇浪,面不改色地走到摊位前,蹲下身,随手拿起旁边一块灰扑扑的铁精石看了看,状似无意地问道:“老丈,这些怎么卖?”

老杂役有气无力地抬了抬眼皮:“铁精石,两块下品灵石。枯苓草,一块。这些破烂……你看上哪个,给个一两块灵石就拿走吧,反正也卖不出去。”

林凡的目光这才“落”在那块黑色金属碎片上,拿起掂了掂,入手沉重冰凉,质地非金非石。“这块黑铁疙瘩呢?看着挺沉,回去当个镇纸或许不错。”

“这个啊……”老杂役瞥了一眼,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茫然,“这是我在后山废矿洞最深处捡的,埋在一堆烂石头,给半块……不,给二十碎灵吧。”(一百碎灵等于一块下品灵石)

二十碎灵,几乎是白送。

“行,我要了。”林凡爽快地数出二十碎灵,连同那块铁精石的钱一并付了,将黑色金属碎片和铁精石一起收起,转身离开,动作自然,心跳却如擂鼓。

直到走出坊市,回到自己那扇临时用木板钉好的破门前,林凡才长长舒了一口气。他迅速进屋,关门,布下最简单的预警禁制,然后才小心翼翼地将那块黑色金属碎片取出,放在桌上油灯下,仔细端详。

碎片边缘不规则,像是从某个更大整体上崩裂下来的。表面那些扭曲的纹路,细看之下,并非天然形成,更像是某种极其复杂、精密到难以想象的能量回路或符文结构,在经历了可怕冲击和漫长岁月后,变得模糊、扭曲、甚至“死亡”。但即便残破至此,其结构本身蕴含的某种超越当前修仙界认知的“美学”与“逻辑”,依旧让林凡感到震撼。

他尝试注入一丝淡金色的灵力。

毫无反应。碎片如同最普通的凡铁。

他又尝试用神识探查。

神识如同泥牛入海,只感到一片冰冷、死寂、以及更深层次的、无法穿透的晦涩。

“果然不简单……”林凡目光灼灼。这碎片,绝非此界寻常之物。它与他记忆的共鸣,就是最好的证明。虽然现在看不出用途,但直觉告诉他,这东西,很重要。

他将碎片贴身收好,与“北辰”晶石分开放置。两者气息迥异,却似乎都指向了某个宏大而神秘的过往。

接下来的时间,林凡进入了真正的闭关状态。辟谷丹足以支撑,他将所有精力,都投入到了“千丝引”的修炼,以及自身实力的整合提升中。

木屋成了他的修炼场和实验室。他首先将新购的三种符箓炼制之法吃透。“轻身符”他本就擅长,如今炼制更加得心应手,成功率颇高。“金光罩”和“火矢符”稍难,但在他那种奇异的感知和精准操控下,也逐渐掌握,只是成功率较低,颇为耗费材料。

绘制符箓的过程,本身就是对灵力精微操控的绝佳锻炼。林凡渐渐发现,当他全神贯注于符笔尖端,引导灵力勾勒符文时,那种专注、平静、与天地灵气隐隐沟通的状态,竟与他修炼“千丝引”所需的“静心凝神,感应灵性”的要求,不谋而合。

于是,他开始尝试将两者结合。绘制符箓时,刻意分出一缕心神,按照“千丝引”的法门,去感知、引导、分化那用于制符的灵力,使其在符笔下更加驯服、均匀,甚至尝试在符文结构中,融入一丝“千丝引”的“柔韧”与“变化”理念。

起初自然是失败居多,浪费了不少符纸朱砂。但渐渐地,他绘制出的“轻身符”,不仅成功率提升,生效时间似乎也延长了一丝,激发时身法的变化也似乎更加灵动。而“金光罩”符,防御光罩的强度虽然增加有限,但似乎对某些阴煞、侵蚀类能量的抗性,隐约有所提升。

“符箓的本质,是以特定符文结构,引动、储存、释放天地灵气或自身灵力。‘千丝引’的精髓,在于对灵力最细微层面的操控与形态变化。两者结合,或许能走出一条不一样的路……”林凡心中明悟渐生。这并非简单的叠加,而是一种理念的融合与创新。那些记忆碎片中关于“能量编程”、“结构设计”的模糊概念,在此刻隐隐为他指明了方向。

白天练符,夜晚则全心修炼“千丝引”与《基础炼气诀》。

“千丝引”的修炼,艰难远超寻常法术。分化灵丝,对神识的负荷极大。最初,林凡拼尽全力,也只能勉强分化出三五缕比头发丝还细、长度不过尺许、且极不稳定的灵丝,操控起来更是顾此失彼,稍一分神就会溃散。

但他有优势。一是那奇异的感知状态,能让他更清晰地“看”到自身灵力的微观流动,找到分化与操控的最佳节点。二是那淡金色的奇异灵力,似乎天生就带有一种独特的“秩序”与“稳定”特性,分化出的灵丝虽然威力不见得多强,但在稳定性和操控性上,却比单纯的无属性灵力好上不少。

他摒弃了急功近利,从最基础做起。先练分化一缕,直到能如臂使指,让它随着心意做出缠绕、穿刺、摆动、甚至简单编织等动作。然后增加数量,两缕,三缕……同时操控,练习分心多用。

夜深人静时,木屋的油灯下,常常能看到林凡盘膝而坐,双眼微闭,身前数缕淡金色的、肉眼几乎难以察觉的纤细光丝,如同拥有生命的精灵,在空中缓缓游弋、交织、变幻出简单的图案。他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神情却专注而平静。

随着修炼加深,他对“千丝引”的理解也在不断加深。灵丝并非死物,它是自身灵力的延伸,是意念的触手。操控灵丝,与其说是“控制”,不如说是“沟通”与“引导”。当他真正静下心来,尝试去“理解”每一缕灵丝的“特性”,顺应其“脉络”时,操控的滞涩感便会大大减轻,消耗的神识也会相应减少。

而在修炼“千丝引”的间隙,他也会运转《基础炼气诀》,稳固修为,并尝试引导那淡金色的奇异灵力参与周天循环。他发现自己丹田中那团淡金色灵力的“量”增长极为缓慢,但每增长一丝,似乎都能带动整体灵力的“质”发生微不可察的提升,变得更加凝练、纯净,运转起来也越发顺畅。他甚至隐隐感觉,在这淡金色灵力的影响下,《基础炼气诀》那粗糙的运功路线,似乎有被自发优化、简化的趋势,虽然变化微乎其微,但方向无疑是向更高效率发展。

“这淡金色灵力,到底是什么?难道真与‘北辰’晶石,与那些记忆有关?”林凡心中疑惑更深,但无人可问,只能自己摸索。

闭关第五日,他成功分化并同时稳定操控了十缕灵丝,并能编织成一张简单的、覆盖方圆三尺的“灵丝网”。虽然这网脆弱不堪,一触即溃,但已具备基本的缠绕和迟滞效果。更重要的是,他发现自己能通过这“灵丝网”,极其模糊地感知到网内空气的流动、细微的能量变化,甚至……他人残留的微弱气息!这简直是一个微型的感知领域!

“千丝引”配合他的超常感知,效果远超预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