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点点过去,窗外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阿禾的心悬在半空,手里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她既希望敖渊能快点找到那些邪祟的踪迹,又担心他会遇到危险。
忽然,一阵极其细微的、如同蛇类爬行般的窸窣声,混在风声中,隐隐约约地传来!
阿禾浑身一僵,屏住了呼吸。
那声音似乎是从村子西头传来的,方向……好像是赵四婶家附近!
她猛地站起身,心脏狂跳。敖渊让她无论如何不要出去……可是……
“嗷——!”
一声凄厉的猪叫声划破了夜的寂静!紧接着是鸡飞狗跳的混乱声响,以及赵四婶尖锐的哭喊声:“天杀的!我的猪!我的猪啊!!”
阿禾再也坐不住了!她一把拉开房门,冲到了院子里。
村子西头隐约有混乱的火光和人影,哭喊声、叫骂声不断。而更让她心惊的是,她感觉到一股熟悉的、阴冷暴戾的邪气,正在那边弥漫开来!虽然比昨天的傀将弱很多,但确实是同源!
不止一个!?
就在她焦急地望向西边,犹豫着要不要冲过去看看时,一道无形的、温和却坚定的力量忽然笼罩了她家的小院,如同一个透明的罩子,将她与外面的混乱隔绝开来。
是敖渊的力量!他发现了这边的动静?
阿禾稍微安心了一些,但心依旧揪着。她扒着院门的缝隙,努力向外张望,可惜夜色深沉,什么也看不清。
那边的混乱持续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突然戛然而止。
哭喊声停了,邪气也如同潮水般退去,消失得无影无踪。
夜,重新恢复了死寂,只剩下风吹过的声音,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
阿禾的心却沉了下去。结束得这么快……是敖渊解决了?还是……那些东西得手后逃跑了?
她焦急地在院子里踱步,等待着。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白色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院中,正是敖渊。他神色依旧冷峻,白衣在月光下纤尘不染,看不出是否经历了战斗。
“敖渊!”阿禾立刻冲上前,紧张地打量着他,“你没事吧?那边怎么样了?是什么东西?”
敖渊看了她一眼,对于她跑出屋子似乎有些不悦,但并未责备。他摊开手掌,掌心躺着几片破碎的、沾着黑色粘液的……鳞片?不,更像是某种水生生物腐败的硬壳,散发着浓郁的腥臭。
“是沼鳄。”他语气冰冷,“被邪气侵染,失了神智,成了傀儡。”
不是傀将那种精心炼制的怪物,只是被邪气操控的低等精怪?阿禾稍微松了口气,但立刻又提了起来:“那赵四婶家的猪……”
“救下了。”敖渊淡淡道,“只伤了些牲畜。”
阿禾这才彻底放下心,拍了拍胸口:“吓死我了……还好你及时赶到。”她看着敖渊掌心的碎壳,眉头又皱了起来,“可是,它们怎么会跑到村里来?还专门挑牲口下手?”
“试探。”敖渊吐出两个字,手指收拢,那几片碎壳瞬间化为齑粉,消散在空气中。
“试探?”阿禾不解。
“试探我的底线,试探村子的防备。”敖渊的目光再次投向沼泽方向,夜色中,他的侧脸线条冷硬,“亦或……试探你是否在此。”
阿禾的脊背窜上一股寒意。
那些藏在沼泽里的东西,并没有放弃。它们在暗处窥伺,用这种卑劣的方式,一点点地试探,寻找着弱点。
而她自己,很可能就是它们的主要目标之一。
这一夜,看似有惊无险地过去了。
但阿禾知道,真正的风雨,或许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