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租住的小院,启动所有防护与隔绝阵法后,三人紧绷的神经才略微放松下来。院外天阙城的喧嚣被阵法过滤,只剩下夜风吹拂竹叶的沙沙声,更显院内寂静。
楚荀再也压制不住,喉头一甜,又是一口淤血喷出,脸色瞬间苍白如纸,气息也迅速萎靡下去。他强行支撑的身体微微晃动,被眼疾手快的李慕白和苏砚扶住。
“楚兄!”
“快坐下!”
两人将他扶到院中石凳上坐下。李慕白立刻掏出数个玉瓶,倒出疗伤、回气的丹药,不由分说塞入楚荀口中。苏砚则双掌抵住楚荀后背,精纯温和的浩然正气缓缓渡入,帮助他疏导药力,稳定翻腾的气血和受创的经脉。
楚荀没有推辞,立刻闭目凝神,全力运转引导着药力和苏砚的浩然正气,滋养受损的经脉,平复震荡的丹田。
今夜之战,看似他大展神威,摧枯拉朽,实则凶险异常。先是在升仙台被清璇道姑含怒一指重创武魄雏形,虽有突破,但根基已损。紧接着又与阿尔方斯激战,动用“戮神破妄”消耗巨大。未及好好调息,又闯入黑水巷,在“缚灵锁元阵”的压制下强行爆发,连斩数名杀手,更是伤上加伤。
若非他根基扎实,肉身经过星火与多重淬炼远超同阶,意志更是坚如磐石,恐怕早已倒下。即便如此,此刻他体内也是千疮百孔,经脉多处受损,新凝聚的戮神刀魄也光泽暗澹,需要大量时间和能量温养。
暗金色的真罡在体内缓缓流淌,如同温顺的溪流,修复着受损之处。丹药化开的暖流与浩然正气的中和滋养,让他剧痛的身体稍稍舒缓。他的心神沉入丹田,观察着那柄微小的戮神刀魄。
刀魄形态已然稳固,不再是最初的虚影,但光华确实不如刚突破时璀璨。刀身之上,隐约可见一丝丝细微的、如同蛛网般的裂痕,那是清璇道姑那一指以及连续爆发留下的暗伤。
“昆仑墟……清璇……”楚荀心中默念这两个名字,冰冷的杀意与救回骆曦的执念,如同最炽烈的火焰,灼烧着他的灵魂,却也成为了支撑他坚持下去的最大动力。
“不够……还需要更强的力量!”他清晰地认识到,真罡境初期,或许能在年轻一代中称雄,但面对昆仑墟那等庞然大物,依旧如同蝼蚁。必须更快地提升!悟道古碑林,是他下一个必须抓住的机缘!
时间在疗伤中缓缓流逝。李慕白和苏砚不敢打扰,各自在一旁调息,也为楚荀护法。
直到东方泛起鱼肚白,楚荀才缓缓睁开双眼,吐出一口带着血腥味的浊气。虽然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气息已经平稳了许多,眼中的暗金光芒也重新内敛,只是更深沉,更冰冷。
“楚兄,感觉如何?”李慕白关切地问道。
“已无大碍,伤势稳定了七成,剩下的需要水磨工夫和特定的灵药滋养。”楚荀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体内依旧传来隐隐痛楚,但已不影响行动和发挥大部分实力。
苏砚松了口气:“那就好。楚兄昨日连番恶战,还能临阵突破,实在令人惊叹。”
楚荀摇了摇头:“取巧罢了,若非曦儿她……”提到骆曦,他的眼神再次暗了一下,随即化为更深的坚定。他取出那面从影煞楼杀手头目身上得来的、刻着荷鲁斯之眼的黑色木牌,以及那面受损的阵盘。
“李兄,你见多识广,可能看出这木牌和阵盘的来历?”楚荀将两物递给李慕白。
李慕白接过,仔细端详。那木牌触手冰凉,材质非金非木,上面的眼睛符文古老而神秘,带着一种迥异于东域修真文明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