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拉维恩坐在天使之境的边缘，一双蓝色的眼眸空茫地投向天际的虚无。
倘若此地并非神使的领域，而是同一片星域的外界，那么他凝望的方向，正遥遥指向圣空星。
只是他的眼神空荡荡的，没有情绪，仅是一种无目的的、散漫的眺望，仿佛想找寻什么，却又无法在混沌的思维里将其打捞成形。
“啪嗒”一声轻响。
他低下头，看见那个自他有意识起便一直小心珍藏的黑色丝绒盒子掉在了地上。
盒盖微启，露出里面银白色的风元素项链。
他静静地看了很久，思绪又开始飘散，连身后有人走近都未察觉。
「次代天使中的翘楚么，有意思。」
这心声随着来者的靠近，径直闯入了塞拉维恩的意识。
他眨了眨眼，才后知后觉自己又无意识地读取了他人思绪。
“审判天使塞拉维恩，我们又见面了。”
来者他并不熟悉，但那一头亮眼的红发吸引了他的注意。
白色的头饰、额前的视目镜，都与他平日所见的天使们不同。
同一序列的天使众多，他却似乎从未见过如此鲜明的红色。
见塞拉维恩一直盯着自己，派厄斯眼中掠过一丝晦暗：“嗯？审判天使原来是个呆子？”
塞拉维恩默默收起小盒子，仰起脸，望向派厄斯红色的眼睛，蓝色的眸子里泛起一点微光：“很漂亮的颜色。”
“嗯？”
派厄斯不太明白这没头没脑的夸赞所指何物，但对眼前这个显得格外钝感的塞拉维恩，他莫名多了一分耐心。
或许因为此刻的他是次代天使，而非凡人之身。
“头发和眼睛的颜色。”塞拉维恩补充道，语气带着新生的、对知识运用尚不熟练的迟缓，“像绯红色宝石。”
他刚从创生台离开不久，又被德瑞克斯保护得很好。
当其他次代天使忙于消化汹涌的知识时，他只需做自己想做的事，比如：坐在这里发呆。
加之平日极少与人交谈，他的反应总显得慢半拍。
派厄斯了然，垂眸打量着仰头看他的少年，唇角微勾：“嗯，眼光不错。”
一条红白相间的长毯忽然铺在塞拉维恩身旁干净的地面上，略显突兀。
“德瑞克斯说，地上脏，要铺毯子才能坐，不然会弄脏衣服。”
“……”派厄斯神色几经细微变幻，最终归于漫不经心。
他盘起一条腿坐上毯子，手中随意转动着缩小的矛。
“你为什么不说话？”
塞拉维恩有些困惑。
这人主动找来，为何说了两句便沉默？
要不读读他的心？
前两天读德瑞克斯的心思时，对方明明很高兴。
可德瑞克斯也说过，不能随便读取他人所想…
真让人难受…
“你怎么不说话。”
派厄斯懒懒侧眸，意义不明地笑了笑。
“不知道说什么，而且说话很累。”
塞拉维恩对自己的结论十分确信，眼睛因此亮晶晶的，漂亮的蓝眸格外清澈。
“那你还让我说？”
“你不能说话吗？”
塞拉维恩歪了歪头，目露不解，脸上也出现几分苦恼：“德瑞克斯说，能说上话的就是朋友。我很喜欢你，所以想和你做朋友。”
派厄斯嗤笑一声，睨了他一眼：“哪来的歪理。”
“德瑞克斯说的。”
“那不该你多说话？”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你不能说吗？”
话题又绕了回来了，派厄斯索性合上眼，不再理会。
寂静弥漫了一会儿，派厄斯感觉自己的头饰被轻轻碰了碰，睁眼便看见塞拉维恩正小心翼翼地伸手触碰它。
“嗯？你这是在挑衅原初天使？”
塞拉维恩没回答，手指从轻触变成了抚摸：“我没有这个。”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