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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信仰士兵的柔弱(1 / 2)

程墨端坐主位,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时间扶手,目光深邃地投向殿外。每一次轻微的震动或能量波动传来,都意味着一位强大存在的回归。

嗡——! 空气被撕裂的尖啸首先传来,伴随着一片遮天蔽日的阴影掠过圣殿穹顶。暮影渊塔方向,浓郁的暗影之力骤然沸腾,如同墨汁滴入清水般晕染开来。时劫蝠王那庞大而优雅的身躯在阴影中凝聚,蝠翼收敛,化作一个披着深邃斗篷、面容隐藏在兜帽阴影下的高大人形。他无声无息地落在大殿入口,身后仿佛拖拽着整片黑夜,带来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他没有言语,只是微微躬身,向程墨致意,随即化作一道暗影流光,瞬间融入暮影渊塔之中。塔身符文亮起,暗影翻涌,气息比离去时更加深沉恐怖。

紧接着,大地传来沉闷的震动,仿佛有无数细小的铁蹄在奔涌。永夜心塔方向,地面无声裂开,噬界蚁后那由黑曜石般甲壳构成的巨大身躯缓缓升起,复眼中闪烁着冰冷而高效的光芒。她发出低沉、宛如无数节肢摩擦的嘶鸣,庞大的蚁群在她身后如同黑色的潮水般涌入地下裂口,消失不见。蚁后朝着圣殿方向微微颔首,甲壳碰撞发出铿锵之声,随即也沉入地底,回归她的塔座。永夜心塔的塔基周围,土壤瞬间变得如同被强酸腐蚀过一般,散发出吞噬万物的气息。

几乎同时,悦耳又带着致命诱惑的歌声由远及近,破晓星塔的方向亮起迷离的七彩霞光。曦光雀后驾驭着流风,身后是宛如流动光河般的各色莺群,翅膀扇动间洒落点点星光幻屑。她轻盈地落在塔尖,华丽的尾羽如同燃烧的朝霞,目光扫过圣殿,带着一丝高傲与审视。一声清越的啼鸣后,她与莺群化作光流,融入塔内。破晓星塔的光芒变得更加梦幻迷离,无形的音波开始在塔身周围回荡。

最后到来的,是灼热的气浪。晨辉烬塔的方向,温度骤然飙升,空气扭曲。熔时蜂后那由熔融琉璃与凝固火焰构成的身躯散发着恐怖的高温,伴随着密集如雷鸣般的振翅嗡鸣,蜂群如同金色的风暴席卷而来。她悬停在塔顶,炽热的目光如同两颗小太阳,扫过程墨所在的方向,微微点头,便带着她的蜂群风暴一头扎进晨辉烬塔。塔身瞬间爆发出刺目的金红色光芒,塔顶仿佛有熔岩在流淌,时间在其周围都出现了轻微的迟滞感。

四位塔主回归,带来了各自在外征战的成果——近千枚闪烁着不同光芒、刻印着各种奇异符号的图腾柱,如同小山般堆放在圣殿前的广场上。这些图腾蕴含着被征服部落或强大个体的核心力量与信仰碎片,是永恒之城扩张与升级的重要资源。

程墨只是简单颔首示意,并未多言。蝠王、蚁后、雀后、蜂后也默契地没有过多停留,回归各自塔座是此刻最紧要之事。他们的力量需要与核心防御塔重新锚定,为即将到来的远征和可能的恶战做好准备。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殿内气氛愈发肃杀。烛龙有些焦躁地踱步,火焰在脚下留下焦痕;望舒闭目凝神,月华如水般在她周身流淌,似乎在感应着遥远的空间;句芒则轻轻安抚着手中那片翠叶,生命气息如同脉搏般律动;织命指尖的银丝则编织得越来越快,形成一片复杂而动态的命运星图,眉头紧锁,似乎在捕捉着什么模糊而危险的预兆。

就在倒计时逼近18小时之际,一股源自九幽的阴寒与磅礴的威压毫无征兆地降临!

整个永恒之城的地面剧烈一震,并非小渔托起城池时的震动,而是仿佛有某种沉睡于大地深处的洪荒巨物正在苏醒、破土而出!圣殿外的广场边缘,大地轰然裂开一道深不见底的巨大裂缝,幽绿色的冥火喷涌而出,带着刺骨的寒意和令人灵魂战栗的嘶鸣。

九个庞大狰狞、覆盖着幽暗骨刺的巨大蛇首,缓缓从裂缝中探出,每一个蛇首都大如房屋,幽绿色的竖瞳如同燃烧的鬼火,死死盯着圣殿方向。浓烈的幽冥死气、剧毒瘴雾以及一种蛮横至极的破坏力弥漫开来,让烛龙身上的火焰都为之一滞。

九冥相柳!永恒之城的终极守护兽!

它庞大的身躯并未完全显露,仅仅是探出的九个蛇首,其威势便已压过了归来的四位塔主总和。其中一只蛇首猛地一甩,数百枚散发着浓烈血腥气和不甘怨念的图腾柱被抛在广场上,与之前的图腾堆在一起。而另一只蛇首的獠牙之间,则叼着一个不断挣扎的“东西”。

那是一个“人”。

或者说,曾经是个人。

它穿着简陋、破烂、仿佛由某种灰白色菌丝编织而成的衣物,身体枯槁瘦弱,皮肤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灰败色,肌肉萎缩得如同枯枝。它的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其吹散。然而,它那双眼睛——那双深陷在眼窝中的眼睛——却燃烧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狂热!那是一种纯粹的、毫无杂质的、仿佛要将灵魂都焚尽的疯狂信仰!即使被九冥相柳那恐怖的獠牙禁锢,即使身体因为剧毒的侵蚀而不断抽搐,它依旧在嘶吼,用一种沙哑却异常坚定的语调,反复念诵着晦涩的祷文,眼神死死盯着西方,充满了殉道般的荣耀与对“净化”的极端渴望。

程墨瞳孔猛地一缩,霍然起身!他并非震惊于九冥相柳捕获了信仰士兵——这在他预料之中。他震惊的是这个信仰士兵的状态!

“这…就是信仰士兵?”烛龙第一个忍不住出声,语气充满了难以置信的荒谬感,“就这?弱得跟刚断奶的羊羔似的!老子一口气就能吹死一片!孢子女皇就靠这玩意儿横扫大陆?”他走上前,手指弹出一道细小的火苗,轻易地灼穿了俘虏破烂的衣袖,在其枯瘦的手臂上留下一道焦痕。那俘虏痛得身体剧烈一颤,但口中的祷文却更加急促响亮,眼神中的狂热几乎要溢出来,仿佛那痛楚是神灵赐予的考验。

望舒清冷的眸子里也闪过一丝讶异。她指尖一点,一道无形的空间屏障瞬间包裹住俘虏,隔绝了九冥相柳的剧毒气息,也压制了其挣扎。她仔细观察着:“肉体…极度衰竭。生命本源近乎枯竭,像是被强行透支了千百年的生命力。骨骼脆弱,肌肉萎缩,脏器功能严重退化…其生理状态,甚至不如一个常年饥荒的凡人老者。理论上,一个强壮的普通成年人都能轻易制服它。”

句芒快步上前,浓郁的生命绿光笼罩过去。他眉头紧锁:“不止是衰竭…是‘枯萎’。它的生命力并非自然流逝,而是被某种外力强行、持续地抽走,注入到了别的地方…或者说,注入了它的‘信仰’之中。我能感觉到,它体内有一股极其庞大、纯粹、却与它自身生命完全割裂的‘精神能量’,正是这股能量支撑着它的意识,让它无视了肉体的崩溃。这股精神能量…在燃烧它的生命作为燃料!”

织命没有靠近,她站在原地,指尖的银丝剧烈震颤,仿佛在拨动一根极其危险、随时可能绷断的命运之弦。她的脸色有些苍白:“我看到了…扭曲的命运线。它的个体命运早已终结,却被强行捆绑在一个庞大、冰冷、非人的集体意志之上。它的痛苦、它的衰弱、它的存在本身,都成了那个意志的养料和祭品!这种‘信仰’…不是心灵的皈依,而是灵魂的献祭!是彻底的奴役与格式化!它口中的祷文,不是祈求,而是…自我毁灭的咒语!”

程墨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穿透空间屏障,仔细审视着那个在绿光中依旧狂热嘶吼的枯槁身影。力量?没有。强韧?没有。技巧?更谈不上。它唯一拥有的,就是那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将自我完全抹杀的疯狂信仰!

“百万…都是这样的士兵?”程墨的声音低沉得可怕。

“恐怕…只会更糟。”织命的银丝勾勒出一个令人不安的图案,“孢子女皇的‘净化’,恐怕不仅仅是杀死异教徒…更是将他们转化为这种‘燃料’。越靠近信仰国度核心,被转化的时间越长,肉体枯萎得越彻底,但精神…被‘信仰’之火淬炼得也越纯粹、越狂热。我们之前看到的万里死寂…恐怕就是这种转化的结果!那些智慧生灵…都成了这‘信仰之潮’的一部分!”

烛龙啐了一口:“妈的!一群不怕死的疯子!再弱,百万数量堆上来也麻烦!蚁多咬死象!”

望舒冷静补充:“数量是其一。关键是它们的精神状态。无惧痛苦,无视死亡,甚至渴望牺牲。任何常规的威慑、恐吓、甚至精神冲击,对它们可能都收效甚微。它们唯一的‘目的’,就是‘净化’我们。这种纯粹性…本身就是一种武器。”

句芒忧心忡忡:“它们肉体脆弱,意味着个体破坏力有限。但句芒忧心忡忡:“它们肉体脆弱,意味着个体破坏力有限。但百万之众,如同蝗虫过境,消耗战对我们极其不利。而且,它们的‘枯萎’状态…句芒的生命之力对它们可能效果甚微,甚至…可能被它们体内那股异种精神能量排斥或污染。”

程墨的目光从俘虏身上移开,缓缓扫过织命、烛龙、望舒、句芒,最后落在九冥相柳那九双燃烧着幽冥鬼火的竖瞳上。圣殿内一片寂静,只有俘虏那嘶哑狂热的祷文在空间屏障内回荡,形成一种诡异而压抑的背景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