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小说网 > 灵异恐怖 > 换亲后,小知青被军官丈夫娇宠啦 > 第60章 春深榆叶梅,暖意满襟怀

第60章 春深榆叶梅,暖意满襟怀(1 / 2)

1983 年的春天来得比往年早,正月刚过,筒子楼巷口的积雪就化透了,墙根下的草芽冒了尖,嫩得能掐出水来。路修源是被窗棂上的麻雀叫醒的,叽叽喳喳的声儿撞在木窗上,混着隔壁张大妈开门的吱呀声,还有远处早点摊炸油条的 “滋啦” 响 —— 春天的晨气里,连煤炉残留的烟火味都淡了,飘着股说不清的清爽劲儿。

他翻了个身,身边的陈清清还睡着,眼睫在晨光里投下浅浅的影,鬓边别着的塑料蝴蝶发卡(去年深秋他带回来的那个),在光线下泛着柔和的粉白。路修源轻轻挪开她搭在自己腰上的手,怕吵醒她 —— 前几天小卖部进货,她忙到半夜才睡,眼下还带着点淡淡的黑眼圈。

穿衣服时,他特意选了件卡其布的薄外套,是去年厂里发的劳保服改的,袖口磨得发白,却洗得干干净净。套上裤子,他轻手轻脚地走到窗边,推开条缝 —— 巷口那棵榆叶梅开得正艳,枝桠从砖墙里探出来,满树的花像堆了层粉雪,风一吹,花瓣簌簌往下落,飘在路过的自行车筐上,沾在买菜大妈的布兜角。

“该给她摘几枝了。” 路修源心里想着,脚步放得更轻。他记得去年春天,陈清清就站在榆叶梅树下,仰着头看了半天,说:“这花真好看,要是能插在屋里就好了。” 当时他忙着去厂里加班,没来得及摘,后来花谢了,陈清清还念叨了好几回。

洗漱时,他用的是搪瓷脸盆,盆沿印着 “上海” 两个字,是结婚时陈清清的陪嫁。掬了捧凉水扑在脸上,脑子一下子清醒了 —— 得选开得最盛的枝子,不能太老,也不能太嫩,最好带点花苞,这样能开得久些。他对着镜子理了理衣领,又摸了摸口袋里的钥匙,确认没落下,才悄悄拉开门。

楼道里还静着,只有三楼的王大爷家传来收音机的声儿,播着《朝阳沟》的选段,“走一道岭来翻过一架山” 的调子飘下来,裹着春天的风,格外顺耳。路修源下楼梯时,特意放轻脚步,怕踩得木楼梯 “咯吱” 响,吵醒邻居。

到了巷口,榆叶梅的香气更浓了,是种淡淡的甜香,不像桂花那么冲,也不像月季那么艳,闻着心里软软的。他绕到树的另一侧,那里光照好,花开得最密 —— 有几枝斜斜地伸出来,枝头缀满了花,粉白的花瓣边缘泛着点浅红,像姑娘害羞时的脸颊。

路修源踮起脚,手指轻轻碰了碰花瓣,软乎乎的,生怕碰掉了。他选了三枝:第一枝开得最盛,花朵挤在一起,像个小花球;第二枝带了两个花苞,鼓鼓的,眼看就要开了;第三枝细些,却很精神,顶端的花刚展开,嫩得能看见里面的花蕊。摘的时候,他特意找了树杈分岔的地方,慢慢掰,怕折坏了主干 —— 去年张大妈说过,这树是前几年居委会种的,得好好护着。

刚摘完,就听见身后有人笑:“修源啊,这么早起来摘花,是给清清的吧?” 路修源回头,看见张大妈拎着布兜,兜子里装着刚买的菠菜,绿油油的。“张大妈早,” 他有点不好意思,把花藏在身后,“看这花开得好,给她插屋里。”

张大妈走过来,凑着看了看他手里的花,笑着点头:“这花选得好,又鲜又嫩,清清准喜欢。你呀,就是疼媳妇,比俺家那口子强多了。” 她说着,从布兜里掏出把菠菜,塞给路修源:“刚从集上买的,嫩得很,中午让清清给你做菠菜鸡蛋面,补补。”

路修源推辞不过,接了菠菜:“谢谢您,张大妈,回头让清清给您送碗咸菜。” 张大妈摆摆手:“不用不用,邻里之间客气啥。” 说着,拎着布兜往家走,还回头叮嘱:“小心点拿花,别掉了花瓣。”

路修源 “哎” 了一声,把花抱在怀里,像抱着件宝贝。他怕风吹坏了,特意用外套的下摆裹了裹,慢慢往回走。路过早点摊时,卖油条的李师傅笑着喊:“修源,买根油条不?刚炸的,热乎!” 路修源摇摇头:“不了,李师傅,清清还没起,回去给她煮粥。”

回到家,门还保持着他离开时的样子,没动。路修源轻轻推开门,屋里还带着陈清清身上的雪花膏味,混着晨光,暖融融的。他先把菠菜放在厨房的碗柜上,又找了个玻璃瓶 —— 是去年秋天装橘子罐头的,洗得干干净净,瓶身上的标签还没撕,印着 “糖水橘子” 的字样。

他往玻璃瓶里灌了点自来水,水温温的,怕凉水激着花。然后小心翼翼地把三枝花插进去:最盛的那枝放在中间,带花苞的在左边,细些的在右边,摆得整整齐齐。接着,他端着瓶子,轻手轻脚地走进里屋 —— 陈清清还睡着,呼吸匀匀的,嘴角带着点笑,不知道做了什么好梦。

梳妆台在窗户旁边,阳光正好落在上面,照着台上的东西:搪瓷的雪花膏瓶子,盖子拧得紧紧的;桃木梳放在旁边,梳齿上还沾着根陈清清的头发;还有那个铝制的小镜子,是去年他带回来的,镜面擦得亮亮的。路修源把玻璃瓶放在梳妆台的正中间,调整了几下角度,让花朝着陈清清睡觉的方向,这样她一睁眼就能看见。

放好花,他才轻手轻脚地去厨房煮粥。锅里添了水,架在煤炉上 —— 春天的煤炉不用烧那么旺,只留了点底火,慢慢烧着。他淘了点小米,洗干净放进锅里,又切了块红薯,切成小块,也放进去 —— 陈清清爱吃红薯粥,说甜滋滋的,暖胃。

粥煮着的时候,他听见里屋传来动静,是陈清清翻身的声音。路修源赶紧擦了擦手,往屋里走 —— 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陈清清惊喜的叫声:“真好看!”

他探头进去,看见陈清清坐在床上,眼睛亮晶晶的,正盯着梳妆台上的榆叶梅。她穿着浅蓝色的秋衣,头发有点乱,却一点不影响她的模样 —— 晨光落在她脸上,连眼角的细纹都透着光。“你醒啦?” 路修源走过去,从身后轻轻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发顶,闻着她头发上的肥皂味。

陈清清转过身,靠在他怀里,手指指着花:“这是你摘的?啥时候去的?俺都没听见动静。” 她的声音还带着刚醒的沙哑,软软的,像。“早上醒了就去了,看你睡得香,没叫你。” 路修源捏了捏她的脸,“喜欢就好,以后每天都给你摘。”

陈清清笑了,眼睛弯成了月牙,伸手摸了摸花瓣:“不用每天摘,万一摘坏了树就不好了。这样就很好了,能看好多天呢。” 她凑近花,闻了闻,又抬头看路修源:“你咋知道俺喜欢这个?” 路修源想起去年她看花的样子,笑着说:“去年你站在树下看了半天,俺记着呢。”

陈清清心里暖暖的,伸手抱住他的腰:“俺家修源就是心细。” 她靠在他怀里,看了会儿花,又说:“俺今天要把花带到店里去,放在收银台上,让顾客也看看。” 路修源点头:“好啊,正好让他们看看,俺媳妇的花多好看。”

早上的时间总是过得快,粥煮好了,还冒着热气,红薯的甜味飘满了屋子。陈清清洗漱完,坐在桌前,路修源给她盛了碗粥,又剥了个煮鸡蛋 —— 是早上在早点摊买的,热乎的。“快吃,吃完俺帮你把花带到店里去。” 路修源说。

陈清清点点头,喝了口粥,甜滋滋的,心里更暖了。她吃着鸡蛋,时不时看一眼梳妆台上的榆叶梅,嘴角一直带着笑。路修源看着她的样子,也觉得开心 —— 比起去年深秋他去集训时的牵挂,现在这样平平淡淡的日子,才最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