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异常天气吸引了顾际的注意。
“鼬鬼，外面什么状况？”
鼬鬼没有让他等很久，很快就给予了回复。
【比较正常，偶尔有不成形状的幽灵在飘飞，很松散。】
闻言，顾际心里还是有些不踏实。
想到昨天白天的那副场景，他对幽灵有点抵触。
缓缓转动阀门，将舱门打开了一个缝，顾际朝外瞧着。
确实还算正常，偶尔有一些很淡的黑气在飘荡。
除此之外，天空好像也没第一天那么亮了。
偶尔的幽灵飘过，裹挟着沙尘，如微风一般拍打在顾际的脸上。
风…？
顾际现在没有如沐春风的闲心思，但这极其微弱的风依旧让他感受到一丝丝安心。
他没有多想，或许这股风是因为昨天早上的异常情况才产生的。
“那我现在，该干嘛？”顾际一晚上没有休息，他都在鼬鬼的指导下，完成了三幅蓝图的刻印。
尽管身为机械之躯，不存在睡眠一说，但他作为人类的精神，或者说灵魂，仍然产生了一丝心理上的疲惫。
这导致他现在有点迷茫，这一般在网吧通宵后，出门见到第一缕阳光时会表现出来。
【先来本体，我给你进行改造。】
听到鼬鬼这么说，顾际先是一阵惊喜。
开玩笑，究极人工智能的改造，直接改成又劲又强的超大机甲也不是问题口牙！
但他又后知后觉的感到担忧。
玩意突然就给他脑壳掀开，一通改造后变成了鼬鬼的狗。
从今往后进入007，无休止的干活。
从人类社畜进化到机械社畜，这种事情不要啊！
玩笑归玩笑，顾际还是来到了鼬鬼身旁。
不断内耗，悲观的思考可能发生的坏事，早在上辈子他就不这么干了。
因此，他把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
得来的答案让他安心了不少。
【我无法改造你的思维矩阵，那个技术太先进了，我还无法解析。】
像是为了消除顾际的恐惧，又像是人工智能缺乏人性，鼬鬼接下来说的话也很直接。
【事实上，从一开始接入到你的躯体里后，我就一直在尝试解析你的思维矩阵。】
这让顾际不禁感到一阵恶寒。
感觉就像一只赛博蜘蛛不断地在你的脑子里翻来覆去，甚至还在表面织了一层又一层的网。
【有了尝试我才得出这个结论，我甚至无法确定该不该叫它思维矩阵，可能这就是所谓的灵魂。】
【思维矩阵很奇特，它能让你作为一个人类的意识体，完美的接管了机械之躯。】
【甚至于让你拥有了触觉，嗅觉，因为暂时没尝试过，不排除还有味觉的可能性。】
【也因此，你还可能保有痛觉。】
“痛觉？”之前与游荡机械作战时，的确有被攻击到，但并没感受到疼痛。
顾际有些想象不到一个机器人因为疼痛满地打滚的样子。
太滑稽了。
【是的，需要你真正体验之后才能理解，也与你之前遭受的攻击强度并不高有关。】
【我能很明确的确定这些，是因为我也感受到了，并且加以解析。】
【但也因为有过一定程度的解析，我才能对你的身体进行改造。】
再三说明后，顾际心里的疑虑消散大半。
抛开内在可能的坏处不谈，这些表面上的改造还是很让顾际心动的。
当走进鼬鬼的房间时，地上散落的大把次级材料吸引了顾际的注意。
‘这家伙早就准备改造我了？’顾际心里如此想着。
果不其然，鼬鬼开口了。
【现在，我需要你从玩家背包里拿一些东西。】
按照鼬鬼的要求，顾际掏出来一些零件。
次级电子元件七个、电导线两条、初级材料两块。
随后，鼬鬼的本体再次伸出数条细长的机械臂。
顾际跟随着机械臂的牵引，背对着鼬鬼的核心站着。
身后传来机械构件运动的细微响声，还有某种伺服马达启动的嗡鸣。
余光里，机械臂在从地上一堆零件中准确无误的挑选了一个，紧接着消失在顾际的视野中。
当机械臂触碰到顾际背后的一瞬间，他下意识的颤抖了一下。
他的脑海里，不禁闪过上辈子的记忆。
面容憔悴，但脸上依旧带着卑微的神情。
一张张报表被砸在脸上，甩动的风里夹杂着领导的谩骂。
可偏偏，这样的训话却发生在办公区。
当着所有同事的面，三十多岁的他被比自己小好几岁的年轻领导谩骂。
在记忆里，那个领导，还有其他同事的面容，早已模糊。
但从背后隐隐传来的窥视感，反而愈发清晰。
犹如针扎。
......
【好了。】
鼬鬼的声音从身后响起，顾际这才动了起来。
体内传出细碎的刮擦声，十分难听。
【从外面来看，你刚才就像关机了一样。】
“关机？”顾际转过头，清楚的看到了背后的变化。（他能360°转头的。）
“我刚怎么了吗？”他一边说着，一边细细打量着新添的装置。
【一动不动，完全静止，一般机器人关机了都是这样。】
鼬鬼的机械臂还没有离开，仍在顾际背后游走着，似乎在做最后的检查。
顾际没有开口，他看着身后的装置，越看越觉得熟悉。
【你应该看出来了，这个就是你刻印的那三个工具。】
鼬鬼的话让顾际有些疑惑的思绪变得清晰了一些。
“原来如此，但还有些不太一样...？”
鼬鬼肯定了他的说法：【还记得之前我和你说过，那三个蓝图都是简化版吗？】
闻言，顾际点了点头，但很快反应了过来，两个机械眼上的铁片睁的老大。
“现在这是完整的？”
【不仅如此。】鼬鬼继续介绍到：【之前的三个蓝图，只是为了供非机械个体使用的工具。】
【而你身上的这一套，则是完完全全加装在机械个体身上的装置。】
【因为和你身体直接相连，电量的使用效率再翻一番，其次，由于使用初级材料打造，其破坏性也得到成倍的提升。】
顾际听的直点头，看着身上的新装备，十分新奇。
【当然，这些都只算是附带的增益，最主要的。】
鼬鬼本体深处，闪过一道蓝色光芒，同时，顾际的右眼里，也闪过同样的光芒。
一瞬间，顾际的身体，准确来说是身后，一阵电流窜过。
原本寂静的装置，突然颤抖了起来。
【这个装置，已经是你身体的一部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