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鹤殿内，依旧是那股熟悉的檀香，但今日的气息却格外凝重，仿佛空气都凝固成了冰块。
云鹤真人并未像往常那般坐于主位蒲团之上，而是负手立于窗前，眺望着殿外翻涌的云海。他的背影依旧挺拔，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沉重。
李天杰踏入殿内，恭敬行礼：“弟子李天杰，拜见师尊。”
云鹤真人没有回头，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天杰，你来了。”
“是。”李天杰垂首应道，心中念头飞转。云鹤真人此刻召见，必然与执法殿的“溯魂镜”核查以及宗门暗流有关。
“执法殿的传讯，收到了？”云鹤真人缓缓转身，目光如两道实质的探照灯，落在李天杰身上，似乎要将他从里到外看个通透。
“收到了。令弟子即刻前往接受核查。”李天杰坦然回答，神色不变。
“你怎么想？”云鹤真人的问题直指核心。
李天杰略微沉默，随即抬头，目光清澈而坚定：“弟子行事，问心无愧。宗门欲查，弟子自当配合。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担心有人借题发挥，以维护宗门之名，行排除异己之实。”李天杰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刑律长老与韩立长老对弟子素有芥蒂，此次联合，其意不言自明。那‘溯魂镜’玄妙非常，弟子担忧，即便自身无碍，也难保不会被人暗中动了手脚，强加罪名。”
他这番话半真半假，既点明了自身处境，又将担忧引向了“被人陷害”的可能性，为自己可能出现的“异常”提前铺垫。
云鹤真人深深看了他一眼，并未对这番话做出直接评价，而是话锋一转：“你从陨剑深渊归来，修为意境皆有大进，甚至……连老夫都有些看不透了。”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探究：“你在深渊之中，可是遇到了什么特别的机缘？或者说……沾染了什么不该沾染的东西？”
李天杰心中凛然，知道这才是云鹤真人真正关心的问题。他沉吟片刻，组织语言道：“回师尊，陨剑深渊乃上古战场，剑意杀念万古不散。弟子于其中磨砺剑心，吞噬残意，确实收获颇丰，也沾染了浓烈的杀戮煞气与死寂意境。此乃修行所致，弟子一直以《冰心诀》谨守灵台，确保灵智不失。”
他将自身变化归咎于深渊环境的磨砺和自身意境的提升，这合情合理。至于九转玲珑塔，那是绝不能提及的底线。
“杀戮煞气……死寂意境……”云鹤真人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难怪你身上煞气内敛，却又带着一股洞穿虚妄的平静。你能掌控这股力量，而非被其掌控，可见道心之坚，远超同辈。”
他似乎暂时接受了这个解释，但眼中的凝重并未散去。
“天杰，”云鹤真人的语气变得极其严肃，“你可知，如今宗门之内，暗流汹涌，已非简单的派系之争？”
李天杰目光一凝：“请师尊明示。”
“秘境事件，韩云飞之死，暗影教渗透，乃至此次陨剑深渊归来后的风波……这一切的背后，似乎都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推动。”云鹤真人走到李天杰面前，声音压低，“刑律……其立场，或许并非完全站在宗门一边。”
李天杰心脏猛地一跳。云鹤真人这话，几乎是在明示刑律长老有问题！这可是惊天秘闻！
“师尊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