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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诗成惊风雨 婚启楚韵长(2 / 2)

“李老师!出大事了!北京那边来了个专家组,说要对你的书稿做‘特级学术评估’。领头的是……国学研究院的副院长,听说他看了网络流传的三首诗,连夜飞武汉,现在已经在黄鹤楼等您了!”

晚上七点的黄鹤楼已闭园,但主楼五层却灯火通明。三位白发老者围坐在仿唐茶席边,中间的青衫先生正用放大镜仔细查看李沛然带去的部分手稿影印本。

“纸张做旧技术可以模仿,墨色氧化层次也能造假。”青衫先生抬头,目光如电,“但这里——‘开元二十八年冬,与李十二白宴于江夏守府,席间闻安西都护府捷报’,您注明典出《唐代藩镇录遗·卷二》。”

他缓缓从公文包中取出一份复印件:“巧了,我上个月刚在陕西省档案馆协助整理战时转移文献,其中有一份明嘉靖年间的手抄本,正是《唐代藩镇录遗》!卷二确有此事,但记载极简:‘开元末,江夏宴,太白在座,闻安西捷。’”

茶室寂静,长江轮船的汽笛声隐约传来。

“您的书稿却写出了宴席菜肴——‘鲂鱼烩、楚酪羹、云梦橘’,写出了在场七人官职姓名,甚至写出了李白醉后以箸击盏而歌的曲调《江陵乐》。”青衫先生身体前倾,“李先生,这些细节从何而来?难道您亲眼见过已经散佚的《江夏宴记》全本?”

李沛然手心沁出汗。他当然见过——那天他就坐在李白右手第三个席位,那道楚酪羹太咸,他还悄悄多喝了两盏酒。

“陆院长。”李沛然选择谨慎称呼,“我祖父是民国时期武汉的藏书家,家中曾有一批战乱中散佚的文献笔记。我少年时翻阅过,许多内容已记忆模糊,这次创作算是……一种重构。”

“重构?”坐在右侧的考古学家忽然开口,“那您如何解释这个?”

他推过平板电脑,上面是高清文物扫描图:一枚出土自西安何家村唐代窖藏的银盏,内壁刻有微型宴饮图,旁刻小字“江夏守府宴·开元廿八年冬”。

“这枚银盏三年前出土,纹饰一直未被破解。直到昨晚,我对照您诗中‘银盏刻宴图,七客各醺然’的描写,重新检视图谱——”考古学家放大图像,“正好七个人!服饰、坐姿与您描写的‘司马参军顾卿抚琴’‘录事参军醉倚柱’完全吻合!”

李沛然感到一阵眩晕。那是韦冰的银盏,宴后赠予他留念,他在穿越前埋在了江夏官舍后院槐树下……居然流转到长安,还千年不腐?

“还有更奇的。”最后一位语言学家轻声说,“您书中收录的几首‘拟李白诗’,用了三种不同时期的音韵特征。比如《早发白帝城》变体,押的是李白晚年流夜郎时期才出现的方音入韵规律。这规律是2018年南京大学通过大数据分析唐诗音韵才初步发现的,您如何能在创作中无意识运用?”

长江风穿过窗棂,吹动稿纸哗啦作响。

李沛然知道,此刻一个破绽就会满盘皆输。他深吸一口气,决定走一条险路:

“三位老师,如果我告诉你们,这些细节来自我持续十二年做的一个梦——在梦里,我生活在开元天宝年间的江夏,与李白饮过酒,与崔颢和过诗,甚至见证过黄鹤楼上吕洞宾传说的起源……你们信吗?”

沉默长达一分钟。

突然,陆院长哈哈大笑:“好一个‘南柯一梦’!这就是您书稿副标题的深意吧?”他收起放大镜,竟露出欣赏之色,“文学创作需要这种天马行空的‘历史通感’。不过李先生——”

他话锋一转:“国家古籍保护中心正在筹备‘唐代长江中游社会生活重建工程’,需要您这样既有文学想象力又有考据功底的人才。下个月有个内部研讨会,不知您是否愿意以‘特邀创作顾问’身份参加?当然,需要您提供更多‘梦境’的细节。”

这不是质疑,是橄榄枝。

李沛然郑重接过烫金邀请函时,手机震动。湘云发来一张截图:她的短视频账号下,那条“李白在黄鹤楼到底喝了多少酒?”的播放量突破五百万,热评第一写着:“up主老公的书什么时候出版?我爷爷是楚剧非遗传承人,他说书中写的‘李白观楚剧《巫山神女》’的情节,和他师祖口传的唐代戏班谱系完全一致!求联系!”

深夜归家,李沛然在书房独自面对那叠泛着微光的手稿。他翻开婚礼请柬样稿,目光落在背面淡印的“1957年武汉三镇同辉图”上——黄鹤楼、长江大桥、龟山电视塔跨越时空并肩而立。

忽然,他注意到样稿边缘有一行极小的印刷厂水印:“汉口印刷厂改制前最后一批特种纸·含汉阳古琴台旧址出土唐代造纸原料复配”。

指尖划过纸面时,那微弱的金色光芒再次浮现,这次竟沿着纸张纤维游走,渐渐勾勒出一幅他从未画过的地图——黄鹤楼地底深处,某个石室的结构图,图中标注着八个楚篆小字:

“时空锚点,双星归位之时。”

窗外,长江对岸的晴川阁夜灯骤亮,与黄鹤楼的轮廓隔江相望,恰如一双穿越千年的眼睛。

李沛然猛地想起:婚礼日期,是他和湘云穿越那天的农历对应日。而请柬上烫金的《少司命》选段,最后一句是:

“悲莫悲兮生别离,乐莫乐兮新相知。”

玉珏在抽屉深处发出第三次共鸣嗡鸣,这一次,连长江的水声都仿佛应和着某种古老的节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