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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百草枯之殇(2 / 2)

1998年,他们的儿子徐江出生了。有了孩子,张慧以为日子会好过一点,可刘福德还是老样子,动不动就发脾气,有时候还会动手打她。有一次,张慧的大弟弟要上学,家里没钱交学费,张慧想给弟弟寄500块钱,刘福德知道了,把钱夺过来,摔在桌子上,指着她的鼻子骂:“你家那些穷鬼,天天就知道要钱!我们儿子还要喝奶呢,你把钱寄给他们,我们儿子喝西北风啊!”

张慧跟他吵,说:“那是我亲弟弟,他要上学,我不能不管!”刘福德急了,抬手就推了她一下,张慧没站稳,摔在地上,头磕到了桌角,起了个大包。儿子在旁边吓得哇哇哭,张慧抱着儿子,眼泪止不住地流。她心里委屈,可又没办法——刘福德是家里的顶梁柱,要是跟他闹僵了,她和儿子就没发过了。

后来,张慧的父亲因病去世了。娘家没了主心骨,三个弟弟还小,张慧作为大姐,只能多照顾他们,经常偷偷给弟弟们寄钱。刘福德知道后,骂得更凶了,有时候还会把她的东西扔出去,让她“滚回娘家去”。张慧每次都忍着,她想:只要儿子长大了,日子就会好起来了。

2009年,刘福德觉得在老家种地没出息,就想出去打工。他把儿子留在云南老家,让父母照顾,带着张慧去了江苏。他们在江苏的一个电子厂打工,张慧每天站在流水线上,一站就是12个小时,脚肿得连鞋都穿不上;刘福德在工地干活,每天扛钢筋、搬水泥,也累得够呛。可就算这样,他们也没挣到多少钱,除去房租和生活费,根本剩不下多少。

后来,他们又去了浙江,在一家餐饮店打工。张慧当服务员,每天要洗一大堆碗,擦桌子、拖地,忙到半夜;刘福德当厨师,脾气越来越差,经常因为一点小事就跟顾客吵架,最后被老板开除了。那段日子,夫妻俩天天吵架,刘福德把找不到工作的气都撒在张慧身上,说她“扫把星”,跟她在一起就没好过。

2014年,刘福德的表弟孙铁在安徽全椒开了家具厂,需要招聘工人。孙铁给刘福德打电话,让他带着张慧来全椒,说在家具厂上班,虽然累点,但工资稳定,还能跟老乡互相照应。刘福德没多想,就带着张慧去了全椒。

刘福德在家具厂干活很认真,不怕吃苦,加上他是孙铁的表哥,没多久就被提拔为车间主任。他对同事挺好,谁家里有困难,他都会帮忙,老乡们都叫他“刘哥”。可在外面是个踏实的老好人,回到家里,刘福德就变了个人。他把在车间里受的气都撒在张慧身上,动不动就跟她吵架,有时候还会动手打她。

更让张慧受不了的是,刘福德在夫妻性生活方面的要求特别高,还总是有一些奇怪的、让她难以接受的需求。张慧心里很憎恶,可她觉得自己是妻子,应该满足丈夫的需求,就把委屈藏在心里,任由刘福德摆布。

2015年5月,张慧觉得身体不舒服,经常胸痛、便血,去医院检查,被诊断出患有乳头纤维瘤、肛裂和妇科病。医生跟她说,这些病跟长期的不当刺激有关,需要好好休息,不能再受刺激,最好能回老家治疗,因为医保在老家能报销一部分。

张慧跟刘福德说了,刘福德不耐烦地说:“多大点事,至于回老家吗?在这边医院治不行吗?净耽误我上班!”张慧没敢反驳,只能自己收拾东西,回了云南老家。

在老家治病的那几个月,张慧过得很孤独。她住在弟弟家,每天去医院打针、吃药,身体上的痛苦还能忍受,心里的委屈却无处诉说。她想给刘福德打电话,可每次打电话,刘福德都不耐烦,说不了几句就挂了。

9月末,张慧做完手术没多久,就匆匆赶回了全椒。她怕刘福德一个人在这边没人照顾,也怕他跟别的女人来往。可她没想到,刚回到出租屋的第一晚,刘福德就要求跟她同房。张慧的身体还没恢复,疼得厉害,就拒绝了。

刘福德一下子就火了,指着她的鼻子骂:“你就是个废人!不中用的东西!我娶你回来干啥?”张慧累得不行,迷迷糊糊睡着了,隐隐约约还听见刘福德在旁边骂:“妈的,娶你是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跟个活死人睡觉,糟糕透了!”

张慧的心凉了半截,可她还是没敢多说什么。她想,只要刘福德不跟她离婚,只要这个家还在,她就忍了。

可没过多久,张慧就发现了刘福德出轨的证据。那是一个星期天,夫妻俩都不上班,在家休息。张慧给刘福德洗衣服的时候,从他的外套口袋里掏出了一张酒店的收据,上面写着入住时间是前一天晚上,地址在家具厂附近的一家小旅馆。

张慧拿着收据,手抖得厉害。她走到刘福德面前,问:“老刘,你前一天晚上去旅馆干啥了?”

刘福德的脸一下子就红了,眼神躲闪:“你翻我衣兜干啥?那是外地来的客户,孙铁让我给安排住的地方,我总不能让客户住大街上吧?”

张慧不信:“孙铁让你安排的?我怎么没听孙铁说过?我现在就给孙铁打电话,问问他!”

刘福德急了,一把夺过收据,撕得粉碎,然后抬手就给了张慧一巴掌:“你敢查我?你算个什么东西!我告诉你,少管我的事!”

张慧被打得耳朵嗡嗡响,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她看着刘福德凶狠的样子,心里明白了——他肯定是跟别的女人在一起了。她想跟他理论,可刘福德已经摔门出去了。

第二天,张慧去找孙铁,想问问到底有没有客户来。孙铁一脸疑惑:“嫂子,没有啊,我最近没接待过外地客户,也没让表哥安排住宿啊。”

张慧的心彻底沉了下去——刘福德果然是在撒谎。她心里又气又委屈,可一想到儿子,就又忍了下来。她想,只要刘福德能改,只要这个家还在,她就不跟他计较。

可她没想到,刘福德不仅没改,反而变本加厉。他不仅经常晚归,身上还带着陌生女人的香水味,有时候手机还会收到暧昧的短信。张慧问他,他就说“你看错了”“是同事发的”,要是张慧再追问,他就动手打她。

2015年11月份的一天,家具厂停电,下午才上班。中午的时候,张慧收拾好东西,准备去厂里等着,刘福德突然从后面抱住她,要求跟她发生关系。张慧急着去上班,又怕身体受不了,就拒绝了。

刘福德一下子就火了,抬手就甩了张慧一个耳光,打得她嘴角都流血了。“你这个废人!老子找别的娘们去!”他骂完,摔门就走了。

下午,张慧在厂里等了半天,也没看见刘福德。直到两三点钟,刘福德才慢悠悠地来上班,身上还带着一股酒气。张慧趁着刘福德一个人在办公室,走进去问他:“你中午去哪了?为什么现在才来上班?”

刘福德斜了她一眼,不耐烦地说:“我去哪跟你有关系吗?你管不着!天底下的女人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不跟你好,我有的是办法!”

张慧看着他嚣张的样子,心里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可就在她想跟刘福德理论的时候,有工友来找刘福德谈工作,她只能把话咽了回去。

从那以后,刘福德就更肆无忌惮了。只要他有生理需求,不管是早上还是晚上,不管张慧愿不愿意,都会强行跟她同房。要是张慧拒绝,他就又打又骂。张慧心里又气又惭愧,可这种事她没法跟别人说——说出去太丢人了,她只能自己默默忍受。

2015年12月中旬,夫妻俩又因为寄钱的事吵了起来。刘福德想把钱存起来,等过年的时候带回家给父母,张慧想给儿子寄点钱,让他买件新衣服。两人吵着吵着,刘福德就急了,不仅动手打了张慧,还跟她提出了离婚。

“这日子没法过了,离婚!”刘福德指着张慧的鼻子骂,“跟你在一起,我一天好日子都没过过,离了婚,我还能找个年轻漂亮的!”

离婚是张慧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她想,要是离婚了,儿子就成了单亲家庭的孩子,会被别人笑话;而且她一个女人,没文化,没手艺,离婚后怎么生活?怎么养活自己和儿子?

她思来想去,决定找孙铁帮忙,让他劝劝刘福德。孙铁听了张慧的话,叹了口气:“嫂子,你放心,我会劝劝表哥的,让他别这么冲动。夫妻之间哪有不吵架的,有话好好说。”

张慧以为孙铁能劝住刘福德,可没想到,过了两天,家具厂开会的时候,孙铁突然宣布,解除刘福德车间主任的职务,把他降为仓库保管。“刘福德近期工作不认真,经常出差错,导致客户投诉,为了严肃厂纪,决定免去他车间主任的职务,调去仓库当保管,希望他能吸取教训,好好工作。”孙铁在会上说。

散会之后,张慧找到孙铁,问他怎么回事。孙铁皱了皱眉:“嫂子,我劝过表哥了,可他死不承认外面有人,还说我多管闲事。他最近上班确实不专心,车间里出了好几个差错,客户都投诉到我这了,我要是不撤他的职,没法跟其他工人交代啊。我也是为了他好,让他冷静冷静,好好反省一下。”

张慧没再说什么,心里却燃起了一丝希望——她觉得,刘福德被撤职后,应该会收敛一点,好好过日子。可她没想到,刘福德不仅没反省,反而把所有的气都撒在了她身上。

“是不是你跟孙铁告状,说我坏话,让他撤了我的职?”刘福德回到家,一把抓住张慧的头发,把她的头往墙上撞,“你这个贱人!我打死你!”

张慧的头撞得生疼,流了血,她不敢反抗,只能求饶:“我没有……我没跟孙铁告状……你别打了……”

刘福德打累了,坐在椅子上,指着张慧骂:“你就是个废人!老子娶了你,倒了八辈子霉!你要是不跟我离婚,我就天天打你,直到把你打死!”

张慧趴在地上,看着地上的血,心里第一次有了报复的念头。她想,要是刘福德失去了性能力,就不会再找别的女人了,也不会再折磨她了,这个家就能保住了。

可怎么才能让刘福德失去性能力呢?张慧想了好几天,都没想出办法。直到有一天,她去菜市场买菜,在菜市场门口遇到一个摆摊卖菜的老太太。老太太拿着一把青菜,跟她推销:“妹子,买我的菜吧,我这菜没打农药,是绿色农产品。菜市场里那些菜,都打了农药,吃了会得病,男人吃了打农药的菜,还会性功能障碍呢!”

“性功能障碍?”张慧心里一动,“吃了打农药的菜,真的会这样?”

老太太点了点头:“那可不!我听村里的人说的,打了农药的东西,吃多了对身体不好,尤其是男人,影响更大。”

张慧心里有了主意:既然农药能让男人性功能障碍,那她就给刘福德喂点农药,这样他就不会再找别的女人,也不会再折磨她了。

1月16号,张慧揣着口袋里的几十块钱,去了家具厂附近的农资店。她走在路上,心里很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这么做。走到农资店门口,她又退了回来,反复好几次,最后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老板,有没有百草枯?”张慧问。

农资店的王大爷愣了一下:“妹子,现在是冬天,地里没草,你买百草枯干啥?”

张慧支支吾吾地说:“家里……家里有杂草,想除一下。”

王大爷没再多问,给她拿了一瓶200克的百草枯:“这东西毒性大,你用的时候小心点,别弄到手上和嘴里。”

张慧付了钱,把百草枯藏在包里,匆匆回了家。她把百草枯藏在沙发底下,晚上睡觉的时候,总觉得沙发底下有动静,翻来覆去睡不着。她心里既害怕又期待——害怕出事,又期待着刘福德能因此失去性能力,不再折磨她。

接下来的几天,张慧一直没敢动手。她看着刘福德每天上班、下班,心里很矛盾。直到1月20号晚上,夫妻俩又因为离婚的事吵了起来。

“要么离婚,要么你去死!”刘福德指着张慧的鼻子,恶狠狠地说。

张慧看着他凶狠的样子,心里彻底凉了。她想,要是不这么做,刘福德肯定会跟她离婚,到时候她就一无所有了。晚上,张慧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必须让刘福德失去性能力,保住这个家。

她想起刘福德最近总咳嗽,医生让他喝咳速停糖浆。“对,就用咳速停糖浆!”张慧心里有了主意。

1月21号早上,张慧早早地起了床。她看了看还在睡觉的刘福德,悄悄从沙发底下拿出百草枯,打开瓶盖,一股刺鼻的味道扑面而来,她皱了皱眉。然后,她拿起1月20号在华大药房买的咳速停糖浆,倒了一盖在瓶盖里,再往里面滴了几滴百草枯。棕色的糖浆里多了点白色的东西,她用筷子搅拌了一下,然后叫醒刘福德。

“老刘,快起来喝糖浆,你昨天晚上还咳嗽呢,不喝糖浆,上班又该咳了。”张慧说。

刘福德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摆了摆手:“不喝了,我带到厂里喝。”

“都倒好了,别浪费了,这糖浆也是花钱买的。”张慧劝道。

刘福德不耐烦地坐起来,接过瓶盖,一口喝了下去。“怎么有点怪味?”他皱了皱眉。

张慧心里一紧,赶紧说:“可能是刚开封的原因吧,我昨天买的时候看了,没过期。”

刘福德没再多想,起身去了厕所。张慧赶紧拿起那个装过有毒糖浆的瓶盖,跑到水龙头底下洗干净,然后把瓶盖拧回糖浆瓶上,把瓶子放进包装盒里。

刘福德从厕所出来,拿起糖浆瓶,随手放进了工具箱,然后就去上班了。张慧坐在床上,心里又怕又盼——怕刘福德出事,又盼着他能失去性能力。

可她没想到,中午就接到了李姐的电话,说刘福德出事了。她赶到县医院,看到刘福德被急救,心里还隐隐有点兴奋:“肯定是起效了,他的性功能肯定完蛋了。”

可当医生说刘福德可能是中毒的时候,张慧才慌了。她想,自己只倒了几滴百草枯,怎么会中毒呢?她趁别人不注意,偷偷跑回家具厂,找到刘福德的工具箱,拿出那瓶有毒的糖浆,跑到厂里的室外厕所,把瓶子扔了进去——那个厕所很臭,平时很少有人去,她觉得不会有人发现。

晚上,张慧想起民警可能会去家里查,就又去华大药房买了一瓶咳速停糖浆,放在家里。她当时没注意批号,只想着有个瓶子就行,没想到这个疏忽,成了警方破案的关键。

刘福德临死前一天,病房里只有张慧和他两个人。刘福德呼吸很困难,拉着张慧的手,眼神里满是疲惫。“慧慧……我知道……是你……”他艰难地说。

张慧的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老刘,我没想让你死,我就是想让你不能再找别的女人,我想保住这个家……”

刘福德笑了笑,很虚弱:“我也有错……不该打你……不该找女人……你好好带孩子……对我爸妈好点……”

说完,刘福德的手垂了下去,眼睛永远地闭上了。张慧抱着他的手,哭得撕心裂肺:“老刘,我错了……我不该害你……你回来好不好……”

可再怎么后悔,也晚了。张慧为了保住一个早已破碎的家,为了报复刘福德的虐待和背叛,选择了最极端的方式,最终不仅失去了丈夫,也毁了自己的人生。她的儿子徐江,从此成了没有父亲的孩子,而她自己,也将在监狱里度过余生。

这场因畸形婚姻引发的悲剧,像一声沉重的警钟,提醒着每一个人:婚姻需要的是尊重和包容,而不是暴力和背叛;遇到问题,应该用理性的方式解决,而不是用极端的手段报复。否则,最终只会两败俱伤,留下无尽的悔恨和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