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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优秀厂长”(2 / 2)

“我…… 我好几天没联系上她了。” 欧阳曲英擦了擦眼泪,“上次联系是 6 月 18 号,她给我打电话,说最近有点事,让我别担心。我昨天给她打电话,没人接;今天去她家找她,也没人开门……”

刘警官心里一紧,赶紧说:“同志,你别着急,跟我们去分局一趟,再详细说说你姐姐的情况,我们帮你找。”

欧阳曲英点点头,跟着刘警官上了警车。坐在车里,她的手一直发抖,脑子里全是姐姐的样子 —— 姐姐比她大三岁,从小就爱美,去年买了那件黑色套裙,还跟她说 “这裙子穿着显气质”;姐姐戴那条项链,是因为她信佛,说 “能保平安”。可现在,这件裙子穿在陌生人身上,用来辨认尸块,欧阳曲英不敢想下去,眼泪又忍不住流了下来。

回到分局,欧阳曲英见到了李队长。她把姐姐欧阳曲红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说了:姐姐是国营某军工厂的职工,去年 7 月 1 日留职停薪,之后在中巴车上卖过车票,在舞厅做过公关,在夜总会放过影碟,还当过酒店服务员;姐姐的电话最近打不通,家里也没人;姐姐的身份证、银行卡都在家里,没带走。

李队长听着,心里有了几分判断,但还是不敢确定。他让干警拿来死者的衣物,递给欧阳曲英:“你看看,这是不是你姐姐的衣服?”

欧阳曲英接过衣服,手指抚过布料,眼泪一下子就决堤了。“是…… 是姐姐的。” 她指着领口的珍珠扣,“这颗扣子去年掉过一次,是我帮她缝上的,线的颜色还是我选的米白色;还有这裙子的内侧,有一个小小的油渍,是姐姐上次吃火锅溅上的,她还说洗不掉,可惜了……”

就在这时,欧阳曲英的母亲周桂兰也赶来了。她是接到女儿的电话,从家里匆匆赶来的。一进分局,看到女儿手里的黑色套裙,周桂兰的腿就软了,差点摔倒。“这…… 这不是红儿的裙子吗?怎么会在这?”

“妈,姐姐她……” 欧阳曲英抱着母亲,哭得说不出话。

周桂兰看着裙子,又看了看干警们严肃的表情,心里明白了大半。她颤抖着伸出手,摸了摸裙子,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红儿去年生日,我陪她去买的这件裙子,她当时高兴得不得了,说要穿给我看…… 这才多久啊,怎么就……”

李队长看着这对母女,心里也不好受。他轻声说:“周阿姨,您别太难过。我们还需要确认一下,您有没有您女儿生前的照片、指纹或者毛发?我们需要做进一步的鉴定。”

周桂兰点点头,擦干眼泪:“有,红儿的房间里有她的照片,梳子上应该有她的头发,指纹…… 她家里的杯子、镜子上应该有她的指纹。我现在就带你们去。”

干警们跟着周桂兰去了欧阳曲红的家。那是一间两室一厅的房子,收拾得很整洁,客厅的墙上挂着欧阳曲红的照片 —— 照片里的女孩穿着白色的连衣裙,笑容灿烂,眼睛亮晶晶的,一点也看不出后来的放荡和沧桑。

干警们在欧阳曲红的房间里提取了她的梳子(上面有几根黑色的头发)、水杯(杯口有清晰的指纹)、镜子(边缘有指纹),还有她的身份证、户口本等证件。回到分局后,技术科的干警立即进行比对 —— 毛发的 DNA 与尸块的 DNA 一致,指纹与死者衣物上提取到的指纹一致,照片上的欧阳曲红与法医的画像也完全吻合。

至此,死者的身份终于确定 —— 欧阳曲红,23 岁,长沙某厂职工,留职停薪后从事多种临时工作,生前生活作风较为放荡,与多名男性有过交往。

晚上九点,周桂兰再次来到分局,想看看女儿的尸体。李队长考虑到尸块已经支离破碎,惨不忍睹,怕给老人造成更大的刺激,只好撒谎说:“周阿姨,实在对不起,尸体已经按照规定火化了。”

周桂兰愣了一下,然后 “哇” 的一声哭了出来:“红儿,我的红儿啊!早两天还是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没了呢?你到底遭了什么罪啊!” 她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得撕心裂肺,在场的干警们都红了眼眶。

欧阳曲英扶着母亲,也在默默流泪。她想起小时候,姐姐总带着她去公园玩,给她买冰棍;想起姐姐 17 岁失身后,躲在房间里哭了一夜,说 “再也不相信男人了”;想起姐夫王某去世后,姐姐抱着姐夫的照片,几天几夜不吃不喝;想起姐姐留职停薪后,越来越不爱回家,总是说 “外面的世界更自由”…… 如果当初她能多劝劝姐姐,如果当初她能多关心姐姐,是不是姐姐就不会走到这一步?

夜越来越深,分局的走廊里,周桂兰的哭声渐渐小了下去,只剩下断断续续的抽泣。李队长看着窗外的夜色,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尽快抓住凶手,给欧阳曲红和她的家人一个交代。

五、第一现场的蛛丝马迹

死者身份确定后,专案组立即调整了侦查方向,组成了两个行动小组:一组负责排查欧阳曲红生前的落脚场所,寻找可能的作案现场;另一组负责排查欧阳曲红交往密切的人员,尤其是男性,寻找犯罪嫌疑人。

排查落脚场所的小组由李队长亲自带队。他们根据欧阳曲英和周桂兰提供的线索,先去了欧阳曲红曾经工作过的地方 —— 中巴车队、舞厅、夜总会、酒店,一一询问老板和同事,了解欧阳曲红的行踪。

中巴车队的王师傅说:“欧阳姑娘去年在我们这卖过两个月车票,人挺开朗的,就是有时候会跟一些男的出去玩,具体去哪不知道。她好像在东区那边租了房子,有时候下班会往那边走。”

舞厅的张经理说:“欧阳曲红在我们这做过公关,去年年底走的。她当时说要换个地方,还留了个地址,说是朋友的房子,让我们有事联系她。我找找看…… 哦,在这里,东区蔡锷中路三巷 3 号 3 门 5 楼。”

李队长眼睛一亮,立刻带着干警们赶往东区蔡锷中路。蔡锷中路是老城区,街道不宽,两边都是多层的居民楼,有些房子已经有些破旧。他们找到三巷 3 号,这是一栋五层的红砖楼,墙面上爬满了爬山虎。3 门 5 楼就是顶层,门口没有门牌,只有一个小小的猫眼。

“谁啊?” 干警们敲门,里面没人回应。李队长让技术科的干警用工具打开了门 —— 门没有锁,只是虚掩着。

推开门,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和消毒水味混合在一起,扑面而来。客厅里很乱,沙发上扔着几件衣服,茶几上放着几个空啤酒瓶和外卖盒子,地上有散落的纸巾。李队长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走进屋里,目光扫过每个角落。

厨房是重点排查区域。燃气灶上放着一个大号的铝盆,盆里还有一些残留的骨渣和暗红色的液体,盆壁上沾着一层厚厚的油污,看起来很久没洗过。旁边的地上放着一个白色的塑料袋,里面装着半袋烧碱,袋子上印着 “工业用烧碱” 的字样。水槽里放着一把菜刀,刀刃很锋利,刀背上沾着一点已经干涸的血迹,刀柄上有清晰的指纹。

“这里很可能是第一作案现场。” 李队长对身边的干警说,“技术科的人过来,仔细勘察,提取所有可疑物证 —— 铝盆里的骨渣、菜刀上的血迹和指纹、烧碱袋子上的指纹、地上的纸巾,还有任何可能残留人体组织的地方。”

技术科的干警立刻行动起来。有人用镊子夹起铝盆里的骨渣,放进证物袋;有人用毛刷蘸着粉末,在菜刀刀柄、烧碱袋子上提取指纹;有人用紫外线灯照射地面,寻找血迹 —— 在厨房的地板缝里,他们发现了几处细小的暗红色斑点,经过检测,是人体血迹,与欧阳曲红的 DNA 一致。

客厅的墙角里,还放着一个黑色的旅行袋,袋子上沾着泥土,拉链没拉严,里面露出一角黑色的布料,与欧阳曲红的套裙材质一致。干警们打开旅行袋,里面除了几件旧衣服,还有一个小小的首饰盒,盒子里是空的 —— 欧阳曲红的金项链、金戒指不见了。

“凶手应该是在这里杀害了欧阳曲红,然后碎尸、煮尸,最后用这个旅行袋把尸块和衣服运走抛尸。” 李队长分析道,“菜刀是作案工具,烧碱用来煮尸,销毁证据。旅行袋是运尸工具。现在的问题是,这个房子是谁的?凶手为什么会在这里作案?”

他们在屋里寻找房主的信息,却没找到任何线索 —— 没有房产证,没有租赁合同,甚至没有一张写着名字的纸条。李队长只好联系东区派出所,让他们帮忙查询这栋房子的产权信息。

很快,东区派出所回复:这栋房子的房主是一名美籍华人,叫陈明,常年在美国居住,去年年初把房子委托给中介出租,租给了一个叫 “欧阳曲红” 的女人,租期一年,租金一次性付清。

“这么说,欧阳曲红是租了这个房子?” 干警小王疑惑地问,“可她为什么要租这个房子?她自己不是有房子吗?”

“可能是为了方便和男人约会。” 李队长说,“欧阳曲红生前生活作风放荡,可能在这里和不同的男人见面。凶手很可能是她认识的人,甚至是她的情人,知道这个房子的存在,所以选择在这里作案。”

为了确认陈明是否有作案嫌疑,李队长通过外交部联系到了在美国的陈明。陈明说,他去年把房子租给欧阳曲红后,就再也没回过长沙,也不认识欧阳曲红,更不知道她的死讯。他还提供了自己在美国的居住证明和工作证明,证明案发期间他一直在美国,没有作案时间。

“陈明的嫌疑可以排除。” 李队长说,“现在的关键是,找到租这个房子的欧阳曲红交往的男人,尤其是案发前后和她有过接触的人。”

另一组排查交往人员的干警也有了进展。他们根据欧阳曲英、周桂兰以及欧阳曲红生前同事提供的线索,列出了一份名单 —— 欧阳曲红生前交往过的男性有 20 多人,包括中巴车司机、舞厅老板、夜总会客人、酒店经理等等。

干警们对这 20 多人一一进行排查,有的在单位办公室询问,有的在家里走访,有的甚至追到了外地。他们询问这些人的案发时间(6 月 19 日至 6 月 21 日)的行踪,查看他们的身份证、驾驶证,提取他们的指纹,与第一现场提取到的指纹进行比对。

然而,排查结果却让人大失所望 —— 这 20 多人中,有 15 人有明确的不在场证明(比如出差、加班、在家陪家人),另外 5 人的指纹与第一现场的指纹不一致,也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他们与案件有关。

“难道我们漏掉了什么?” 李队长坐在会议室里,看着桌上的名单,眉头紧锁,“欧阳曲红交往的男人只有这些吗?有没有可能还有我们不知道的人?”

“我们已经问遍了她的家人、同事、朋友,他们都说只知道这些人。” 负责排查的王警官说,“有些人还不愿意承认和欧阳曲红交往过,我们费了很大劲才问出来。”

案件似乎陷入了僵局。第一现场找到了,死者身份确定了,可犯罪嫌疑人却迟迟没有线索。干警们都很着急,却又无计可施 —— 洪灾还在继续,防汛任务很重,他们既要忙着破案,又要参与抗洪,每个人都疲惫不堪,但没有人敢放松。

“大家再想想,有没有什么遗漏的细节?” 李队长说,“欧阳曲红的家人有没有提到她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比如跟谁吵架了,或者收到过威胁?”

欧阳曲英想了想,突然说:“对了,姐姐 6 月 15 号给我打电话,说她跟一个男人吵架了,还说‘那个男人太不负责任,我不会放过他’。我问她是谁,她没说,只说‘以后你就知道了’。”

“6 月 15 号?吵架?” 李队长眼睛一亮,“这可能是关键线索!你再想想,你姐姐有没有提到过这个男人的名字,或者什么特征?比如年龄、职业、长相?”

欧阳曲英摇摇头:“她没说,我当时也没在意,以为就是普通的情侣吵架。”

就在这时,分局的电话响了。是一个群众打来的,说他认识欧阳曲红,知道她最近和一个叫 “小 B” 的男人来往密切,案发前半个月,两人关系忽冷忽热,经常吵架,小 B 在坡子街一家公司销售点上班。

“小 B?坡子街?” 李队长立刻站起来,“小王,带上两个人,马上去坡子街,找到这个小 B,把他带回分局询问!”

六、关键证人的重要线索

6 月 25 日下午,坡子街的阳光很烈,街道上行人来来往往,卖糖油粑粑的小摊前围满了人。小王带着两名干警,找到了那家公司销售点 —— 这是一家卖电子产品的小店,门口摆着几台电视机,一个穿着蓝色 T 恤的年轻男人正在给顾客介绍产品,他就是小 B。

“你是小 B 吗?我们是长沙市公安局北区分局的,有件事想找你了解一下。” 小王亮出警官证。

小 B 看到警官证,脸色一下子就变了,手里的说明书掉在地上。他弯腰捡起来,手指有些发抖:“警官…… 找我什么事?我没犯什么错啊。”

“我们只是找你了解情况,跟我们回分局一趟吧。” 小王说,语气不容置疑。

小 B 不敢反抗,只好跟店里的老板打了个招呼,跟着干警们上了警车。车上,小 B 一直低着头,不说话,眼神躲闪,显然是有什么事情瞒着。

回到分局,小 B 被带到了询问室。李队长亲自负责询问,他给小 B 倒了一杯水,轻声说:“小 B,别紧张,我们只是想问问你和欧阳曲红的事情。你认识欧阳曲红吧?”

小 B 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才慢慢开口:“认识…… 我们是去年在舞厅认识的,后来就在一起了。”

“你们在一起多久?案发前半个月,你们为什么吵架?” 李队长问。

小 B 叹了口气,说:“我们在一起快半年了。案发前半个月,她突然对我很冷淡,有时候还跟我吵架,说我没钱,没本事,给不了她想要的生活。我问她是不是有别的男人了,她不承认,还跟我吵得很凶。后来我就很少联系她了,直到听说她死了……”

“你最后一次见欧阳曲红是什么时候?6 月 19 日至 6 月 21 日,你在哪里?在做什么?” 李队长继续问。

“我最后一次见她是 6 月 15 号,在风机厂门口。” 小 B 说,“那天她让我陪她去风机厂找一个人,说有事情要处理,还让我做个证。我问她找谁,她说是风机厂的刘建国厂长。我们到了风机厂,见到了刘厂长,欧阳曲红就跟他吵了起来,说刘厂长不负责任,还让我记住这件事,说‘以后我要是死了,你就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让大家知道是他害的我’。我当时很害怕,劝她别吵了,她不听,最后还是刘厂长的秘书把我们拉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