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起案子,狗血得连影视剧都不敢这么编。编剧敢写,观众也只会当荒诞戏说 —— 可生活的荒诞,往往比艺术更锋利,一刀下去,全是血淋淋的真实。
故事得从 1985 年说起。北京城里,有个叫陈海燕的女人,那年 10 月刚和丈夫离了婚。起因是丈夫出轨,摊牌时连眼皮都没抬一下。那会儿他们的女儿陈静才三岁,判给了陈海燕。从此,陈海燕成了单亲妈妈,日子像根绷紧的弦,一头拴着生计,一头拴着女儿。
陈海燕是真漂亮,眉骨清秀,眼睛像含着水,哪怕后来眼角爬了细纹,也透着股说不出的韵味。陈静全盘继承了这份好看,长到十几岁,已经是街坊眼里 “跟画里走出来似的” 姑娘。只是陈海燕心里总憋着股劲 —— 当年的背叛像根刺,扎得她见了女儿就念叨:“小静啊,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将来找男人,眼睛得擦得比镜子亮,不能像妈这样……”
这话陈静听了十几年,耳朵都快磨出茧子。可她那时心思全在书本上,成绩拔尖,2000 年夏天,顺顺当当考上了北京一所大学的英语系。为了犒劳自己,她报了个北戴河的旅行团,想看看海。
旅行团里都是陌生人,你不认识我,我不打听你,倒也自在。直到颜卓出现。那小伙子刚满 20 岁,跟陈静年纪相仿,瞅着她的眼神像沾了蜜,递水、拎包、找遮阳伞,殷勤得像株绕着树的藤蔓。他说自己是中关村一家电脑公司的经理,说话时嘴角带笑,眼里闪着年轻人特有的光。
北戴河的夜,沙滩软得像棉花。颜卓拉着陈静的手,指着天上的星星说:“我要爱你一万年。” 这句话像道惊雷,劈碎了陈海燕十几年的念叨。当天晚上,陈静就把自己的第一次给了他。两个年轻人在陌生的旅馆里,把 “永远” 说得比浪花还轻。
回到北京,俩人腻得像糖粘豆。陈海燕很快察觉出女儿的不对劲 —— 走路时会突然笑出声,手机攥得比课本还紧,脸颊总泛着不正常的红。一问才知,女儿谈恋爱了。
“你知道他底细吗?” 陈海燕的心一下子提起来,“这年头,骗子多如牛毛,别让人卖了还帮着数钱。”
陈静正陷在热恋里,听不得这话,脖子一梗:“妈,您别老把人往坏处想!我自己的事,不用您管!” 说完摔门就走,搬到了学校宿舍。母女俩冷战了好几天,家里的空气冷得像冰。
几天后,陈海燕松了口,让陈静把颜卓带回家吃饭。“我走的桥比他走的路多,是人是鬼,我一眼就能瞧出来。” 她心里打着算盘。
那天颜卓拎着个果篮进门,个子高挑,眉眼周正,笑起来露出两颗小虎牙。陈海燕心里暗叹:难怪女儿上心,这小子确实有副好皮囊。颜卓坐在沙发上,眼神却忍不住往陈海燕身上瞟 —— 他早发现了,陈静的漂亮,原是遗传了母亲。
“阿姨,我也是北京的。” 颜卓搓着手,语气带着点讨好,“家里条件一般,没上大学,跟朋友在中关村开了家电脑维修公司,一个月能挣六七千。”
2000 年的六七千,不算少了。可陈海燕皱了眉:没学历?终究是块短板。颜卓瞧出她的心思,赶紧补了句:“我正攒钱呢,打算再考大学,总得配得上陈静不是?”
陈静以为母亲这是接受了,心里乐开了花。可她不知道,陈海燕转天就揣着地址,摸到了颜卓家附近的胡同。
一周后,陈静回家吃饭,陈海燕把筷子往桌上一拍:“那小子根本没开公司!就在中关村帮人装电脑,是个啃老族!他爸妈快 60 了,还在外面打零工给他填窟窿!” 她喘着气,声音发颤,“小静,你嫁过去,不是跳火坑吗?”
陈静愣住了。其实她也发现了,颜卓爱吹牛,做事三分钟热度,可那是她的初恋啊。初恋像块裹着糖衣的药,哪怕发苦,也舍不得吐。“妈,人要看将来!” 她红着眼眶反驳,“我就是喜欢他,谁也拆不散!”
陈海燕没辙,转而去堵颜卓,让他主动离开。颜卓把头摇得像拨浪鼓:“我跟小静是真心的。”
更让陈海燕没想到的是,她越拦,俩人情越浓。颜卓三天两头往陈家跑,有时陈海燕下班回家,一推女儿卧室的门,就见俩人头挨着头窝在床上,被子揉得像团乱麻。她是过来人,哪能不懂?气得嘴唇发抖,却只能摔门出去。
2001 年春节后,陈海燕跟相熟的姐妹诉苦。姐妹劝她:“穷点不怕,对你闺女好就行。你前夫倒是有钱,可心不在你这啊。”
陈海燕没接话,心里却翻江倒海:万一这小子也花心呢?小静岂不是比她还惨?
姐妹忽然拍了下大腿:“我看电视剧里都这么演,要不你找个姑娘试试他?是君子就留着,是渣男,小静自己就断了。”
陈海燕眼睛一亮,可找谁呢?哪个姑娘愿意干这种事?琢磨来琢磨去,她咬了咬牙:为了闺女,自己上。
从那天起,陈海燕对颜卓的态度来了个 180 度大转弯。主动让陈静带他回家吃饭,餐桌上给颜卓夹菜,看电视时跟他聊些家长里短。陈静和颜卓都以为她想通了,只有陈海燕自己知道,渔网已经撒下,就等鱼上钩。
2002 年 8 月的一个周末,陈静跟同学去天津玩,要住两晚。周五傍晚,颜卓像往常一样来蹭饭,一进门就愣了 —— 桌上摆着满满一桌子菜,还有大半瓶开封的五粮液。
“单位聚餐剩下的,放不住了。” 陈海燕笑着拧开瓶盖,“陪阿姨喝点?”
颜卓哪有不喝的道理?俩人一杯接一杯地碰,话也越说越密。酒劲上来,陈海燕的眼圈红了,絮絮叨叨地说自己一个人过了这么多年,夜里多冷,枕头多凉。“有时候看着窗外的灯,觉得全世界就我一个人……”
颜卓听得浑身发烫。他第一次见陈海燕就觉得这女人性感,此刻她眼里含着泪,说话时呼吸拂过他的耳朵,像根羽毛轻轻搔着。突然,陈海燕往他肩上一靠,哭声断断续续的。
颜卓的脑子 “嗡” 地一响。酒精烧得他浑身发软,他想推开,手却不听使唤,反而顺势抱住了她。俩人都穿得单薄,胳膊贴着手背,皮肤相触的地方像着了火。
后面的事,像场失控的梦。
第二天早上,颜卓在陌生的床上醒来,浑身光溜溜的。他猛地坐起来,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 —— 他睡了女朋友的妈?这叫什么事!他连鞋都没穿稳,拎着衣服就溜了,一整天魂不守舍,烟抽了一盒又一盒。
可到了晚上,鬼使神差地,他又站在了陈家门外。陈海燕开门时,眼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恢复了平静。饭桌上,俩人谁都没说话,筷子碰着碗沿,发出细碎的响。眼神偶尔撞上,又慌忙躲开。最后还是颜卓先绷不住了,他抓住陈海燕的手,“咔哒” 一声关了客厅的灯。
那两晚,陈静在天津看海河夜景,颜卓在她家,和她妈待了两晚。
陈静回来后,总觉得颜卓不对劲。约他吃饭,他说忙;约他看电影,他说累。“你是不是有别人了?” 陈静在电话里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