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让他们偶尔提到李建设时,说几句坏话……”
“只要让他们偶尔提到李建设时说几句坏话,就算领导当时没在意,时间久了,等李建设犯错时,这些话就会在他们脑海中浮现。”
“到时候,日积月累,等领导对李建设的怀疑爆发……”
“就是……你的末日了。”
许大茂编故事的本领真是一流。
从大礼堂走向机关楼,不过几分钟光景,他已构思出一则合情合理的故事。
李建设脸色惨白。
他心中暗讚许大茂是个厉害角色,面上却故作沉重地说,
“大茂,谢了。”
“若非你告诉我,我还不知道自己在你父亲眼中,竟成了咱们院的大恶人。”
“我为这个院子费尽心思,操持不已。”
“没想到他不仅不感激,反而还嫌我管得多。”
“真是让我失望透顶。”
许大茂见李建设仅是失望,並无恨意,心中也暗赞其胸襟宽广。
这种事他都能隱忍不发,看来要让他对付自己老爹,还得再添把火。
“壹大爷,其实我爸这样,已经不是头一遭了。”
“之前我偶然听到他和我妈谈论,也曾说过对你不利的话。”
“甚至,刘海中给领导下毒那事,我爸好像也提前知情。”
“但当时是趁我睡著时,他们两人私下聊的,我半梦半醒,也分不清是梦是真。”
“反正第二天,刘海中就出事了。”
“因为这事太大,加上事后我爸收敛了许多,我就没告诉您。”
“若非这次易中海来找他,而且我爸似乎心动了,我也不会提这事。”
“但现在,我觉得不说不行了。”
“壹大爷,您这么好的人,为咱们院做了那么多,我爸不仅不感恩,还想诬陷您。”
“作为他的儿子,我为有这样的父亲感到羞耻。”
“我今天来,就是希望壹大爷您能多加小心,千万別让我爸和易中海得逞。”
“要是您有个闪失,那可是咱们全院的重大损失啊。”
许大茂说得情真意切,若是不认识他的人,定会以为他是个大义凛然之人。
有了许大茂的证词,李建设有了理由对付许有德。
他紧握拳头,面色严肃地说:“大茂,你做得好,不必为此感到羞耻。”
“你爹那人,我早就看不顺眼,他总是隨风倒,身为院子里的贰大爷,从未尽过责任。”
“尤其有你这么出色的儿子,他却毫不珍惜,寧愿自己守著宣传处的工作,也不给你提拔的机会。”
“作为咱们院的壹大爷,我真心希望你们这些小辈能茁壮成长。”
“现在有个机会,能让你爹被迫让位。”
说到藏头诗一事,李建设继续道:“只要他不再做放映员,易中海说的陷害我的方法就不攻自破。”
“但这个方法,可能会让你爹受点罪。”
“咱俩现在是同一条船上的人,所以我才告诉你。
如果你愿意跟我一起反抗你爹,我就把计划告诉你。”
“如果你不愿意,我就去找別人。
虽然效果可能差点,但我也能应付。”
“现在,就看你怎么决定了。”
许大茂稍作犹豫,便急切地回答:“壹大爷,我什么都听你的。”
“好,大茂,不愧是壹大爷看重的好青年。”李建设称讚道。
许大茂听了非常高兴,能得到李建设的夸讚可不是易事,这意味著他在李建设心中的地位又提升了。
“壹大爷,我该怎么做”许大茂兴奋地问。
他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正和一个外人一起计划坑害亲爹。
李建设思索片刻说:“很简单,待会儿我给你个地址,你告诉你爹,有人请他去那里给私人放映电影。”
“你父亲常私下行事,对此他必无疑心。”
“届时,你寻机將一物置於他放映机箱內。”
许大茂急问:
“何物”
李建设摆摆手:
“稍安勿躁,我这就写给你。”
言罢,李建设取纸笔,撕下一角,挥笔书写。
许大茂探头望。
李建设所写,似是诗句:
“陈词滥调亦有理,
日久天长必显心。
愿君与吾倾心谈,
相见自有无穷言。”
这让许大茂一头雾水。
全然不解李建设意图何在。
莫非想在父亲面前卖弄文采
“成了,就是这些。”
李建设將纸条叠好,几下叠成纸鹤,递给许大茂。
“这……大爷,这玩意儿有何用”
“就凭它,能让我爹栽跟头”
许大茂满脸疑惑。
一首诗,或说一只纸鹤,
就能让父亲丟了饭碗
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要知道,当下这时代,工作是铁打的营盘。
除非犯下大错,
否则,许有德的工作根本撼动不得。
而这只载诗的纸鹤,真有如此威力
“你放心,照我说的做,我保证你能进轧钢厂宣传科。”
李建设淡然一笑。
他从不打无准备之仗。
此诗看似平常,实则暗藏机关。
但须与其他事一併发生,方能令许有德陷入绝境。
而那另一事,正是李建设当前所重。
即,捉拿敌特。
捉敌特听起来容易,实则细节繁多。
关键之处,在於举报需有凭据。
李建设正愁无由捉敌特,不料许大茂送上门来机会。
李建设確实聪明。
许大茂透露来意之时,李建设立刻联想到许有德与敌特的关联。
现在一切准备就绪,只等关键时刻。
李建设保持冷静,急躁只会坏事。
直至中午下班,他才骑上自行车前往街道办。
“你怎么又来了”
“还没腻味呢”
陈雪茹嘴上抱怨,心中却暗自欢喜。
但她误会了,李建设此次前来,並非为了儿女私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