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将是澳大利亚历史上,乃至世界历史上,首次利用现代广播技术对重大司法审判进行全民公开。
这个决定引起了巨大的震动和争议。保守派法官担忧直播会损害司法的庄重性;一些政治家则担心公开审判的细节会引发社会对立。
但亚瑟力排众议,他的理由简单而有力:“阳光是最好的防腐剂。我们要建立的是一个透明、自信、法治的国家,就必须有勇气让人民亲眼见证正义是如何实现的。这场审判,不仅仅是对几个罪犯的审判,更是对我们共同建立的这个联邦制度的一次全民公投。”
世纪审判——《澳洲先驱报》迅速将这个词推向全国,在堪培拉新建成的联邦最高法院大楼内正式开庭。法院外,广场上人山人海,人们聚集在临时架设的大喇叭下。而在全国各地,工厂暂时停工,学校提前放学,农场主放下了手中的农具,无数家庭围坐在收音机旁,整个国家仿佛都屏住了呼吸,倾听着来自法庭的声音。
法庭内,气氛庄严肃穆。联邦总检察长,一位以逻辑严谨、言辞犀利着称的法学家,以冷静而有力的声音,宣读了长达数百页的起诉书,详细陈述了被告方一系列令人发指的罪行:从最初的煽动罢工,到后来的金融绞杀,再到挑起边疆冲突,直至最后策划炸毁国家铁路的疯狂阴谋。每一个指控,都有翔实的证据支撑。
随后,cSb负责人道尔亲自出庭作证。他没有进行慷慨激昂的控诉,而是以一种冰冷的语调,将cSb收集到的证据一一呈现在法庭和全国听众面前。
一份份被破译的加密电报,揭示了阴谋的策划过程;一本本记录着罪恶交易的账本,暴露了资金的流向;一张张标示着爆破目标的铁路工程图纸,展示了他们疯狂的计划……铁证如山,无可辩驳。被策反的银行经理夜莺、被捕的军火贩子响尾蛇杰克、被抓获的爆破小组成员也相继出庭,他们的证词相互印证,构成了完整的证据链。
被告方的律师团虽然阵容豪华,汇集了全国最顶尖的律师,但在如山的铁证面前,他们的辩护显得苍白无力。他们无法否认证据的真实性,只能在一些程序性的细节和法律适用性上进行徒劳的纠缠,试图为被告脱罪或减轻罪责。老威廉·麦克阿瑟自始至终都保持着一种贵族式的傲慢与沉默,他拒绝认罪,也拒绝为自己辩护,仿佛这场审判只是对他身份的一种侮辱。而佩恩等人则丑态百出,有的痛哭流涕试图博取同情,有的则互相推诿指责,将责任推给他人,尽显人性在末路时的丑陋。
审判持续了整整两周。通过国家广播的直播,这场审判变成了一堂生动的、面向全体国民的法治教育课和政治清算课。人们亲耳听到了那些曾经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们,是如何为了维护自己狭隘的特权和利益,而不惜背叛国家、牺牲同胞,将整个澳大利亚推向混乱的边缘。真相的力量,远胜过任何政治口号或宣传。人们对联邦的认同感、对法治的信仰,以及对亚瑟这位守护者的拥戴,在这次审判中得到了空前的巩固。
最终,联邦最高法院做出了判决:老威廉·麦克阿瑟因叛国罪、煽动叛乱罪、阴谋破坏国家安全罪等多项罪名成立,被判处终身监禁。
考虑到其年事已高且在审判后期健康状况急剧恶化,他或许会在判决后不久即病逝于狱中,但这并不影响判决本身所具有的巨大象征意义和法律效力。其他核心成员,也因各自罪行分别被判处十几年至无期不等的有期徒刑。
他们的所有非法所得被联邦政府全部没收,一小部分用于赔偿受害者,大部分则注入新成立的国家福利基金,用于改善工人和农民的医疗、教育和养老条件。澳大利亚俱乐部被永久查封,其位于悉尼市中心黄金地段的古老建筑被改造为联邦历史博物馆的一部分,专门开辟了一个展厅,用以警示后人,铭记这段国家初生时期的艰难斗争。布斯比教授虽然因缺乏直接参与叛国阴谋的证据而未被起诉,但其与叛国集团的密切关联被彻底曝光后,身败名裂,被皇家理工大学一致投票解聘,黯然返回英国,成为学术界的一个巨大丑闻。
这场世纪审判,以一种最彻底、最公开、最合法的方式,宣告了那个属于拓荒者寡头和秘密精英统治的旧时代的彻底终结。它不仅干净利落地清除了联邦内部是最危险的一个有组织的反对力量,更重要的是,它通过国家广播的巨大影响力,在全体国民心中牢固地树立了联邦政府的合法权威、司法的公正尊严以及国家利益至上的核心价值观。
亚瑟终于为他年轻的国家扫清了内部发展的最后障碍。他个人的威望和对国家机器的掌控力,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顶峰。澳大利亚从此甩掉了沉重的历史包袱,真正昂首阔步地迈入了由他主导的、聚焦于国家全面发展和积极参与国际事务的全新纪元。南十字星下的新国家,终于可以毫无羁绊地驶向属于自己的星辰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