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他要的“大炮”,找到了!
他没有声张,只是让档案管理员把这一页小心地复印了几份,然后拿着复印件,直接开车去了京城晚报的报社。
还是上次那位帮他报道过“宏远集团事件”的王记者。
一见面,王记者就热情地迎了上来。
“何厂长,稀客啊!恭喜恭喜!你们的北冰洋酸梅汤,我昨天才在全聚德喝过,味道绝了!”
“王记者客气了。”何雨柱笑着递上一根烟,开门见山,“今天来,不是打广告,是想给王记者您,提供一个绝好的新闻素材。”
“哦?”王记者来了兴趣。
何雨柱没有多说,只是将那份旧报纸的复印件,和一份他亲手写的“北冰洋古法酸梅汤配方简介”放在了桌上。
那份配方简介,七分真三分假,把乌梅、山楂、甘草、桂花的功效和历史渊源写得详详细细,充满了文化底蕴。
王记者拿起那份泛黄的复印件,只看了一眼,眼睛就再也挪不开了。
作为一个老报人,一个文化版面的记者,他瞬间就嗅到了这里面蕴含的巨大新闻价值!
“何厂长……这……这可是宝贝啊!”
何雨柱微微一笑:“我只是觉得,这么好的老北京饮食文化,不该被埋没了。我想,由你们《京城晚报》来把它发扬光大,最合适不过。”
王记者激动地一拍桌子:“何厂长,您放心!这个选题太棒了!我保证给您写出一篇满意的文章来!”
……
三天后。
《京城晚报》的文化副刊版,一个不算起眼的位置,刊登了一篇题为《涮羊肉与酸梅汤:老北京的饮食绝配》的专栏文章。
文章没有提半句可口可乐,也没有硬吹北冰洋。
它只是引经据典,从清宫御膳房的消食饮,讲到民国时期文人墨客的饮食趣闻,再引用那份《北平画报》的原文,将“吃中餐、喝酸梅汤”这件事,从一个单纯的饮食习惯,渲染成了一种有品位、有底蕴、有讲究的传统生活方式。
文章的最后,才用一种“不经意”的笔触提到:
“令人欣喜的是,如今国营北冰洋食品厂,重拾古法,精心熬制,让这阔别已久的老味道,重新回到了京城百姓的餐桌上,也让这份独属于北京城的饮食文化,得以传承。”
文章一出,一开始并没引起太大的波澜。
但很快,它就在那些上了年纪的老北京人圈子里传开了。
“嘿,你瞧晚报上写的,说吃涮肉喝酸梅汤,那才是地道!”
“可不是嘛!咱们小时候就是这么喝的!”
这股风,很快又吹到了年轻人那里。
对于他们来说,这代表着一种新奇、一种“地道”,一种区别于“洋玩意儿”的本土潮流。
一时间,“下馆子,点瓶酸梅汤”成了新的时尚。
“服务员,先来两瓶北冰洋酸梅汤,冰镇的!”
“吃烤鸭怎么能没酸梅汤呢?没那味儿!”
北冰洋食品厂的电话,再一次被打爆了。
但这一次,不再是催命般的质问和退货,而是雪片一样飞来的订单!
“周科长!再给我们送五十箱酸梅汤!不!一百箱!”
“卖疯了!彻底卖疯了!连带着你们的橘子汽水都好卖了不少!”
厂长办公室里,周宇拿着最新的销售数据,手都在抖。
他看着那个悠哉悠哉喝茶的何雨柱,嘴巴张了半天,最后憋出一句话。
“老板……我收回我之前的话。”
“您这哪里是没大炮……”
周宇一脸的狂热与崇拜,用尽毕生所学的词汇,总结道。
“您这是直接把文化当炮弹,对着陈安迪的天灵盖,来了一次降维打击啊!”
与此同时。
一辆黑色的轿车,缓缓停在了前门大街的一家爆肚店门口。
车窗降下,露出陈安迪那张阴沉的脸。
他看着饭馆里,几乎每一张桌子上,都摆着一瓶显眼的,褐色液体的北冰洋酸梅汤。
客人们一边吃着爆肚,一边畅饮着酸梅汤,脸上是满足的笑容。
而他们桌角的可口可乐,却无人问津。
他捏紧了手里的那瓶可口可乐,冰冷的玻璃瓶被他手心的温度焐热,塑料瓶身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
“价格战……他居然不接招……”
陈安迪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他输了。
不是输在资本上,不是输在渠道上,而是输在了一种他无法理解,也无法复制的东西上。
他将那瓶被捏变形的可口可乐狠狠砸在车内地板上,对着司机,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去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