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愣神的功夫,秦淮茹也款款地从屋里走了出来。
她脸上还是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看着何雨柱,声音柔得能掐出水来。
“柱子,你别跟我妈一般见识,她就是看着鱼高兴,没别的意思。”
她先是打了个圆场,然后幽幽一叹,目光转向自己的孩子。
“棒梗他们,都快一年没尝过鱼味了。你看看,都馋成什么样了……”
她一边说,一边轻轻推了推身边的棒梗。
棒梗立刻心领神会,跑到何雨柱跟前,仰着头,眼巴巴地看着他。
“何叔,我想吃鱼……”
这一套组合拳,搁在以前,傻柱早就心软得一塌糊涂,别说一半,就是整条鱼都得乖乖送过去。
但现在,站在他们面前的,是何雨柱!
何雨柱低头,瞥了一眼满脸算计的秦淮茹,又看了看地上流哈喇子的棒梗,突然笑了。
他放下扛着的鱼王,巨大的鱼身砸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想吃鱼?”
他蹲下身,看着棒梗,慢悠悠地问道。
“想!”棒梗用力点头。
“行啊。”何雨柱指了指墙角许大茂扔下的破鱼竿,“看见那玩意儿没?自己钓去。你爹没了,你就是家里的顶梁柱,得学会自己养家糊口,不能总指望别人施舍。”
“你妈一个月工资二十七块五,养活你们三个绰绰有余。想吃鱼,让你妈去买,别一天到晚跟个要饭的似的,盯着别人碗里的东西。”
“你!”
秦淮茹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这话,比直接打她一巴掌还狠!
这不光是拒绝,这是在教训她,教训她儿子!还在大庭广众之下,把她的那点小心思,撕得粉碎!
周围的邻居们,发出一阵压抑不住的哄笑声。
“就是,自己有工资,还老盯着别人,像什么话!”
“这何雨柱,今天是真硬气!”
何雨柱没再理会僵在原地的秦淮茹母子,目光转向一脸不忿的贾张氏。
“还有你,贾张氏。我再跟你说一遍,我姓何,叫何雨柱。我爹妈都还健在,跟你家没半点亲戚关系。”
“这鱼,是厂长点名要的,用来招待贵客。别说分你一半,就是掉一根鱼刺,你都赔不起!”
“再敢上来动手动脚,或者背后嚼舌根子,你看我敢不敢把你当院里的耗子,直接打死!”
他说话的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像钉子一样,狠狠地扎在贾张氏的心上。
贾张氏被他这番话和那骇人的眼神,吓得倒退了两步,嘴巴张了张,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就在这时,三大爷阎埠贵搓着手,又凑了上来。
他吸取了贾家的教训,脸上堆着文化人的笑,酸溜溜地开口了。
“小何啊,不能这么说嘛,远亲不如近邻。大家一个院住着,互相帮衬是应该的。”
他指了指那条鱼王,露出一副精于算计的表情。
“你看,这么大的鱼,你给厂长做菜,肯定也用不完。这鱼头鱼尾的,没什么肉,扔了也可惜。不如……就匀给我,我回家给孩子们炖个汤,也算是沾沾你的喜气,怎么样?”
这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
在他看来,鱼头鱼尾是下脚料,何雨柱没理由不送个人情。
何雨柱听完,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忽然咧嘴一笑。
“行啊,三大爷。”
阎埠贵一听,眼睛都亮了!
没想到,这何雨柱还挺上道!
然而,何雨柱下一句话,直接让他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这鱼头可是好东西,鱼脑髓最补了。这么大的鱼,鱼头少说也得有三斤。市面上鱼啥价您比我清楚,一斤少说五毛钱,这还是没票的价。”
“我也不多要,您给一块五,这鱼头您现在就拿走。”
“至于鱼尾,那可是活肉,做个红烧最香了。也算您三斤,一块五。”
“您是要鱼头,还是要鱼尾,还是都要?都要的话算您便宜点,两块八,怎么样?”
何雨柱一脸诚恳地看着他,仿佛一个童叟无欺的生意人。
阎埠贵被他这一番话噎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嘴角抽搐了半天。
让他掏两块八?
那比要他的命还难受!
“你……你……”他指着何雨柱,你了半天,最后恨恨地一甩袖子,“哼!不识抬举!”
说完,悻悻地退回了人群。
何雨柱冷笑一声,重新扛起地上的鱼王,那沉甸甸的重量在他肩上,仿佛轻如鸿毛。
他环视了一圈院里那些敢怒不敢言,或者眼神闪躲的“老邻居”们,把他们一张张精彩纷呈的脸,尽收眼底。
在所有人复杂的注视下,他扛着那条象征着荣耀与实力的金色鱼王,腰杆挺得笔直,径直朝着自己的屋子走去。
留给全院的,是一个高大而又决绝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