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明新朝,如旭日东升。
雍京皇城,改制后的议政殿偏殿内,灯火常明。
林牧之放下手中一份关于北方边境铁路延伸工程的奏报,指尖轻轻揉了揉太阳穴。
连年征战与建设,虽换来了天下初定、百业待兴的局面,但身为开国之君,他心中那根弦从未真正放松。
“陛下,夜已深了,该歇息了。”
苏婉清端着一盏参茶走近,轻声提醒。
她如今执掌民生院,统揽财政民生,气质愈发雍容干练,唯有看向林牧之时,眼中那份关切依旧。
林牧之接过茶盏,并未就饮,而是抬眼看向窗外沉沉的夜色。
“婉清,你说,这天下,当真就太平了吗?”
苏婉清在他身旁坐下,温声道:
“自陛下登基,推行新政,轻徭薄赋,百姓得以休养生息。边境互市开通,异族归心。表面上,确是一片海晏河清。”
她话锋微转,语气带上一丝凝重。
“但正因如此,我们才更需警惕。树大招风,昭明以科技立国,崛起太快,难保没有势力暗中觊觎,或旧怨未消,或新妒已生。”
林牧之点头,这正是他所虑。
“郑知远和赵铁柱那边,近日可有异常奏报?”
话音未落,殿外传来通传声。
“国防院郑知远大人、工业院赵铁柱大人紧急求见!”
“宣!”
林牧之精神一振,苏婉清也立刻正色端坐。
郑知远一身戎装未卸,风尘仆仆。
赵铁柱则还是那身沾着些许油渍的工装,眉头紧锁。
两人行礼后,郑知远率先开口,声音沉肃。
“陛下,娘娘。海军巡逻舰队在东海例行巡航时,截获一艘形迹可疑的商船。”
“哦?”林牧之目光一凝,“船上何人?”
“船主自称来自南洋,但口音驳杂,且船上并无大宗货物,反而载有数名精于测绘之人。”郑知远递上一份卷宗,“这是从其舱室搜出的部分草图,虽经伪装,但臣与工业院赵大人共同辨认,认定其描绘的,是我昭明沿海港口防务及附近水域深浅!”
赵铁柱补充道:
“陛下,那些图纸的绘制手法很专业,绝非普通商贾所为。尤其对码头结构、炮台位置的标注,极为精准,若非长时间观察,绝难做到。”
林牧之接过图纸,苏婉清也凑近观看。
只见图纸上线条清晰,标注细密,虽未完成,但威胁之意已跃然纸上。
“审问结果如何?”林牧之语气冷了几分。
郑知远摇头:
“那几名测绘者皆是死士,被捕后立刻咬毒自尽。船主也只承认受人钱财,对其背后主使一无所知。线索……断了。”
殿内气氛顿时一沉。
悄无声息的窥探,远比明刀明枪的进攻更令人心悸。
苏婉清沉吟片刻,开口道:
“此事绝非孤立。近日,臣妾梳理各州账目,发现有几笔通过西域商盟流转的资金,去向不明,数额巨大,最终似乎流向了海外。”
她看向林牧之:
“结合此事,臣妾怀疑,是否有残余势力,正在暗中筹集资金,勾结外邦,图谋不轨?”
林牧之的手指在图纸上轻轻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