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铮和张文远,两位素未谋面却在此刻并肩血战的将领,终于在战场中央相遇。两人都是血染征袍,疲惫不堪,但眼神交汇时,却充满了激动、敬佩和劫后余生的庆幸。
慕容铮翻身下马,抱拳行礼,声音沙哑却难掩激动:“末将慕容铮,奉陛下之命,千里驰援!张将军和永昌守军,辛苦了!”
张文远快步上前,一把扶住慕容铮的手臂,这位铁骨铮铮的老将,此刻眼眶竟有些湿润,声音哽咽:“慕容将军!……来得及时!来得太及时了!若非将军神兵天降,我永昌……我永昌数千将士,今日便要尽忠于此了!” 他紧紧握着慕容铮的手,仿佛握住的是整个帝国的希望。
两人相视片刻,一切尽在不言中。随后,张文远深吸一口气,恢复了主将的沉稳:“慕容将军,叛军虽溃,但其主力未灭,勐卯老巢尚在。眼下当务之急是清点战场,救治伤员,巩固城防,以防叛军反扑。”
慕容铮点头,目光扫过满目疮痍的战场和伤痕累累的守军,沉声道:“张将军所言极是。我军长途奔袭,亦是人困马乏,需休整补充。不过,叛军经此一败,短期内应无力再组织大规模进攻。我们……” 他话未说完,眉头突然微微一皱,目光望向西南方向,那里是叛军溃逃的主要方向,也是勐卯土司府所在。
“将军,有何不妥?” 张文远察觉到慕容铮的异样。
慕容铮沉吟道:“叛军溃败得太快了……尤其是他们的主力,似乎并未与我们死战,更像是……有意保存实力,向勐卯方向收缩。”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疑虑,“而且,我在冲击叛军后营时,似乎看到了一些……不太一样的东西。几个穿着并非西南土人服饰的身影,在混乱中趁乱骑马远遁,他们的马术和冷静,不像普通叛军。”
张文远脸色一凝:“将军的意思是……奥伦特的人还在里面?”
“不确定。”慕容铮摇了摇头,神色凝重,“但直觉告诉我,这场胜利,或许只是开始。叛军,或者说他们背后的势力,恐怕还有后手。勐卯,不会那么轻易攻下。”
就在这时,一名慕容铮麾下的斥候队长疾驰而来,脸上带着一丝不安,下马禀报:“将军!张将军!我们清扫战场时,在叛军一个废弃的指挥帐篷里,发现了一些东西……” 斥候队长递上来几份被匆忙遗弃的信件和一张绘制精细的地图残片。
慕容铮和张文远接过,就着夕阳的余晖仔细观看。信件是用一种奇怪的密码书写,难以辨认,但那张地图残片却让两人瞳孔同时一缩——上面清晰地标注着永昌至勐卯的路线,但在勐卯之后,还有一条用红笔虚线标出的、指向更深西南丛林的路径,路径的尽头,画着一个模糊的、类似于港口锚地的标记!旁边还有几个奥伦特文字的缩写!
“这……这是什么?”张文远失声道,“西南深处,怎会有港口?”
慕容铮盯着那个锚地标记,心脏猛地一沉。一个可怕的猜想浮上心头:奥伦特支持叛军,恐怕不仅仅是为了搅乱寒川西南那么简单!他们真正的目标,或许是在寒川帝国漫长的西南海岸线上,寻找甚至已经建立了一个秘密的补给基地或登陆点!而叛军的行动,很可能只是为了牵制吸引寒川的注意力!
如果这个猜想成立,那么西南的战事,将远比想象中更加复杂和危险!永昌之围虽解,但一个更大、更隐蔽的威胁,已然浮现。
慕容铮与张文远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震惊和忧虑。夕阳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映照在尸横遍野的战场上,胜利的喜悦尚未散去,一层新的、更加浓重的阴影,已经悄然笼罩下来。
永昌之围已解,但寒川西南的迷局,才刚刚揭开冰山一角。那个神秘的锚地标记,究竟意味着什么?奥伦特在西南的丛林深处,到底隐藏着怎样的阴谋?慕容铮的奇兵,在经历了千里驰援和血战之后,又将面临怎样未知的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