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磐石军禽滑厘!”
“老夫在此!”
“工坊所有‘一窝蜂’火箭、‘轰天雷’(大型爆炸罐),全部运至缺口后方!听我号令,进行覆盖射击!”
“明白!”
一连串命令,如同疾风骤雨,精准下达!寒川这座战争机器,以前所未有的协同效率,运转起来!
这是一场豪赌!用最精锐的突击队,去攻击敌军防御最严密的炮兵阵地!用宝贵的骑兵,去执行危险的牵制任务!一切,都是为了打破那致命的协同链条!
赵猛率领五百死士,如同幽灵般,利用复杂的地形和硝烟的掩护,悄然绕至敌军炮阵侧翼。这里,果然是敌军防御的相对薄弱点,大部分兵力都被抽调到前线进攻了!
“为了寒川!杀!”赵猛怒吼一声,一马当先,扑向炮兵阵地!
惨烈的白刃战瞬间爆发!寒川死士抱着必死之心,疯狂地砍杀炮手,点燃火药桶,用身体扑向试图反抗的敌军!爆炸声、喊杀声、惨叫声响成一片!
几乎同时,猎骑营从西门冲出,以高速掠过战场边缘,密集的箭雨射向狄人轻骑,成功吸引了其大部分注意力,迫使与之缠斗。
城头,郑知远看到敌军后方火光冲天,杀声四起,知道赵猛已然得手,精神大振!
“弟兄们!我们的勇士抄了狗日的炮阵!杀啊!”他咆哮着,亲自操起一架弩炮,射向一架巢车!
守军士气大振,爆发出惊人的战斗力,硬生生将涌入射口的敌军又顶了回去!
禽滑厘指挥工匠,将数十架“一窝蜂”火箭和沉重的“轰天雷”推至预设阵地。
“放!”林牧之看准时机,厉声下令!
咻咻咻——!!!无数拖着尾焰的火箭如同蜂群般扑向敌军步兵密集区域!
轰!轰!轰!数个巨大的轰天雷被投石机抛出,在敌群中炸开,火光冲天,破片四射!
敌军进攻节奏瞬间大乱!炮兵遇袭,火力中断;骑兵被牵制,无法有效掩护;正面步兵突遭守军猛烈反击和恐怖火器覆盖,死伤惨重,阵型开始崩溃!巢车更是成了显眼的靶子,被接连点燃、摧毁!
“稳住!不许退!”萧铁心在前线看得目眦欲裂,连连怒吼斩杀溃兵,却难以阻止颓势。步、骑、炮协同的精妙体系,一旦被撕开一个口子,便会产生连锁反应,迅速崩塌!
“锐矛军!突击!”林牧之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战机,下达了最终命令!
孙疤瘌率领养精蓄锐已久的陷阵营重甲士,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从缺口处猛然杀出,狠狠撞入混乱的敌阵!雷火的爆破营则趁机向敌军纵深投掷爆炸物,制造更大的恐慌!
“撤!快撤!”前线敌军军官见大势已去,终于下达了撤退命令。
兵败如山倒!敌军丢下大量尸体和器械,狼狈不堪地向后退去。寒川军趁势追杀,直至敌军弓弩射程边缘方止。
城头,爆发出震天动地的欢呼声!他们顶住了!他们竟然顶住了朝廷精锐的步骑炮协同猛攻!甚至还发起了反击!
然而,林牧之脸上却并无太多喜色。他望着城外缓缓退去的敌军,以及那片狼藉的战场,尤其是…炮兵阵地方向那渐渐熄灭的火光和不再响起的喊杀声。
“赵猛部…情况如何?”他声音低沉地问。
良久,一名浑身浴血的猎骑营军官踉跄回报:“禀主公…赵都统制…他…他点燃了最后一桶火药…与数名敌将…同归于尽了…所部五百勇士…尽殁…”
指挥所内,瞬间一片死寂。胜利的喜悦被沉重的牺牲瞬间冲淡。
用最精锐的五百条性命,换来了敌军协同攻势的瓦解,换来了寒川暂时的喘息…这代价,太过惨烈。
林牧之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已是一片冰冷的坚毅。
“厚葬烈士,优抚家眷。他们的血,不会白流。”
他走到了望孔前,望着远方重新开始集结、显然不甘失败的敌军,缓缓道:“萧铁心…不会善罢甘休。步骑炮协同虽破,其势犹在。真正的考验…还在后面。”
“传令三军:抓紧时间,抢修工事,救治伤员,补充弹药…准备迎接…下一次进攻!”
寒川,以巨大的牺牲和初具雏形的协同作战能力,艰难地扛住了敌军精锐的猛攻。但所有人都明白,这仅仅是开始。更残酷、更激烈的战斗,必将接踵而至。寒川的鲜血,还将继续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