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这叫什么事儿,把淮茹给委屈的,在那哭了半天。”
易中海冷哼一声。
他早就料到贾东旭会是这个反应。
“后来呢?”
他追问道。
“后来啊,还是矿厂的干部劝了半天,又把日子对了一遍,他才信了。”
“干部说日子对得上,错不了。”
“这不,回来的时候,秦淮茹脸上才有了点笑模样。”
一大妈摇摇头,感慨道。
“你说东旭这孩子,有时候看着挺成熟,有时候又幼稚得不行。”
“自己的媳妇,怎么能不信呢。”
易中海慢慢地嚼着饭,嘴里的白菜如同嚼蜡。
“他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他的声音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绪。
“不过,秦淮茹这时候怀上,对他来说,未必是坏事。”
“等家里添了丁,日子也就有个新的盼头了。”
一大妈点点头,觉得老伴说得有道理。
她又想起了另一件事。
“还有啊,阎家的解成,今天去街道办找工作,碰了一鼻子灰。”
“他想去街道找个零活儿干干。”
“结果人家街道办的王主任说了。”
“现在零活儿都得优先安排给那些老弱病残,他一个大小伙子,身强力壮的,只能等着。”
易中海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那笑容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
“活该。”
他吐出两个字,声音冰冷。
“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顶撞王主任。”
“王主任能给他好果子吃?”
“得罪了王主任,以后有他受的。”
一大妈听了,忧心忡忡。
“那可怎么办,一家子人呢。”
“解成媳妇又没工作,还有个孩子。”
“对了,还有他爹阎埠贵……”
一大妈刚要说阎埠贵今天在学校掏茅坑,一脚踩进去的糗事。
那画面实在太有味道。
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她看了一眼正在吃饭的易中海,觉得这事儿有点倒胃口。
还是别说了,影响吃饭的心情。
“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她摆了摆手,想把这个话题揭过去。
易中海却好像猜到了什么。
他放下筷子,碗里的饭还剩下一大半。
他面无表情地说道:“不就是掏大粪摔茅坑里了么。”
“有什么不能说的。”
一大妈愣住了,惊讶地看着他。
“你……你怎么知道的?”
易中海的脸上没有一丝波澜,眼神却像寒冬的冰潭。
“院里这点事,还能瞒得住谁。”
他靠在椅子上,语气里带着一种过来人的沧桑和快意。
“我都已经在零件厂熬了三个月了,他才第一天。”
“我每天跟那些废铜烂铁打交道,浑身都是机油味,洗都洗不掉。”
“他这才哪到哪儿。”
“掏个茅坑算什么。”
“剩下的日子,只能熬着。”
易中海把碗里剩的半碗饭吃完。
吃完饭,他靠在椅子上,竟然哼起了不知名的小调。
那调子断断续续,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悠闲。
一大妈收拾着碗筷,眼睛却时不时地瞟向老伴。
“老易,你……没事吧?”
易中海睁开眼,看了她一眼,嘴角带着笑意。
“能有什么事。”
他的语气出奇地平静,甚至带着几分乐观。
“零件厂那地方,没人管,没人问,清静。”
“每天就对着那些铁疙瘩,不用跟人勾心斗角,倒也自在。”
看到老伴似乎真的放下了,一大妈心里悬着的一块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