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七小时。这个由苏婉推算出的时间节点,如同一个清晰的倒计时,刻在了林默的脑海里。他知道,下一次系统周期性维护,将是他们可能抓住的最佳,也可能是唯一的窗口。
然而,在此之前,他需要一个工具。一个能撬开希望之门的,最原始、最简单的工具——一块有足够硬度和边缘的金属。
囚室内一览无余,除了那张固定在地上的硬板床、一个不锈钢马桶和洗手池,再无他物。床是焊接死的,马桶水箱盖是厚重的陶瓷,洗手池……他目光聚焦在洗手池上方的水龙头和其下的金属软管接口上。
那是整个囚室唯一裸露在外的,可能含有金属部件的地方。
接下来的“白天”,林默开始了他的尝试。他先是假装洗手时不小心,将少量水泼洒在水龙头根部与墙壁的连接处。然后,在下次警卫送餐后,他指着那处水渍,用尽量平静的语气报告:“这里,似乎有点渗水。”
他赌的是研究所基础维护的效率,以及周云目前还想维持表面“正常”的假象,不至于在这种小事上过分刁难。
他赌对了。几个小时后,一个穿着维修工服、表情漠然的技术员在一名持枪警卫的陪同下进入了囚室。警卫警惕地站在门口,枪口微微下压,但注意力更多是在林默身上,而非维修细节。
技术员检查了一下水龙头,嘟囔了一句“密封圈老化”,便打开随身工具箱,开始更换。林默安静地退到房间最远的角落,双手示意外露,表示毫无威胁,但目光却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紧紧锁定着技术员的每一个动作。
工具包里,有扳手,有螺丝刀,还有几片备用的、不同规格的金属垫片。林默的心跳微微加速。他需要的是那个,技术员用来拧开水龙头接口的、较小号的可调节扳手。或者,哪怕只是一片废弃的、边缘锋利的垫片。
技术员的动作熟练而迅速,更换密封圈,拧紧,测试,没有漏水。他收拾工具,将换下来的旧零件随手扔进工具箱的一个隔层,那里已经有一些其他的金属碎屑和废弃小零件。
就在技术员合上工具箱,准备起身的瞬间,林默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弯下腰,似乎极为痛苦。门口的警卫瞬间紧张,枪口抬起,低喝:“干什么?!”
技术员也下意识地停顿,看向林默。
就在这短暂的、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的刹那,林默的脚“无意中”踢到了硬板床的床脚,发出了一声闷响。同时,他藏在手心的一小粒之前偷偷从塑料餐盒上抠下来的硬塑料片,被他用指甲弹飞,落到了马桶后方与墙壁的缝隙里,发出了几乎微不可闻的细小声音。